“石冈君,你应该记得。拓荒地带往往是思想犯和刑事犯的流亡之地,这是历史的规律呀。”
“按先生刚才所说。须贝是不是把野边乔子当做自己的‘战友’
了呢?”
“他是个叛逆型的老师,除了在教职员大会上与主流意见唱对台戏之外,给学生上课时,也一定会大谈斗争和理想。刚才看他的表情——喜悦中夹杂着不安——他担心野边乔子会受自己的影响而走上犯罪之路,为了救她才下定决心帮助我们。”
为什么御手洗对这种人物的心理也能观察透彻?我不得不佩服他见多识广。
出租车又回到来时的道路,不久便开入幌延街区。
“司机先生,大家肚子饿啦,可不可以开到站前饭店?”被御手洗这么一说,我低头看表,才知道已过了下午一点。
狼吞虎咽地吃了炸虾饭和当地特有的驯鹿汤后,我们重新回到出租车上。我觉得租车不大划算,但藤谷强调费用方面绝对不用担心,我们也就接受他的好意继续搭乘出租车了。
出租车又进入泥炭地带,在朝向北方荒原的笔直柏油路上奔驰。差不多开了一个多小时,当车子蜿蜒攀上山顶后,乡泽减慢车速,用手指着左前方说:“就是这里了。”
离柏油路不远的山后方,有三间简陋的房屋紧挨在一起。出租车以此为目标,摇摇晃晃地开上砾石道路,在小屋前的空地停下来。
御手洗率先下车,我和藤谷跟在后面。一间屋子里堆着砍下来的树木,似乎是储藏室;另一间屋子空荡荡的,好像也是储藏室;最后一间应该是住人的屋子了,但同样是简陋的平房。
屋子附近是竹叶茂密的平原和湿地,屋后耸立着高山,从阴霾的上空吹来的寒风顺着山坡斜面呼啸而下,令我们三人瑟瑟发抖。
这里非常寒冷,我不得不竖起外套的领子。
御手洗走近像是住人的小屋,但还没敲门就看到门已经用木条钉上了——看来此屋已经长期无人居住。
“空屋。正如我所想的。噢,这里有块小小的门牌。但字迹模糊……”
我们仔细辨认,终于读出门牌上的字。
“啊!野边,就是野边。”藤谷说道。
“没错,这里就是野边乔子的出生地了。”御手洗说道。
我模仿室友的做法,环视四周,做了一番观察。视野所及之处,再无其他人家,这也符合御手洗的推测。看来,先去天盐高中的做法是完全正确的。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不过,直至前些日子,开拓者们依然还在这里生存着。”御手洗说道,“司机先生,关于这家人你知道些什么吗?”
乡泽跟着我们一起下车来到这栋屋子前。他踌躇了一阵子,然后低声说道:“请你们不要告诉别人是我说的,这户人家有杀人的血统,听说他家祖上就杀过人。”
“哦……”御手洗应一声,但不显得特别惊讶。
出租车掉头又往船江家开去。
藤谷转过头,问道:“御手洗先生,陶太的文章中出现一名双性人,是陶太把香织上半身与加鸟下半身拼合,放在沙发上,然后念咒文使之复活。双性人从沙发上起来,吻了一下陶太的脸颊后,就飘然离开了房间。这个双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还在世吗?住在什么地方?”
“嗯……”御手洗在装糊涂。
“我突然想到,这个双性人或许就是现在的香织……”
难道香织是双性人吗?
“这是一个谜。我与你拼合起来,或许也能在某处生存吧。关于这个双性人的行踪。说不定很快就会弄清楚了。”
“你的意思是说与船江会面,就能真相大白?”
“对,正是如此。”御手洗信心满满地点点头。
船江的家不像野边家那样位于偏僻之地,它在叫做“街中”的贫民区。庭院里立着一株孤独的灰色枯树。北海道的树木到冬天总要受到冰雪的欺凌。
玄关门是日式拉门。藤谷往左拉开门后,向屋里大叫:“有人吗?”不一会儿,屋里的一扇拉门打开了,一位穿着黄色棉袄、白发凌乱的老婆婆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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