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退休刑警缓缓地点了头。
“的确。如果是另外一支枪,就不是什么难解的大谜题了。”他说。
洁表示同意地说:“没有错,那样就不算是什么特别的谜题了,而是在一楼的某一个人,开枪杀死了齐格飞。可是,没有人能够完全相信沙利纳斯小姐临终前说的那番话,大家都认为她是一时精神错乱,所以说了那种不合逻辑的话。”
黑暗中,洁好像一直在观察那个手腕高明的退休刑警的表情。
“乔蒂临终前有感觉到痛苦吗?”年老的退休刑警问。
“没有,她像睡着一样咽下最后一口气。”
我看见老人在黑暗中点了头。
“穆勒先生,你也那么想吗?你也认为那些话是沙利纳斯小姐临终前精神错乱的胡言乱语吗?”
塞米尔·穆勒又不说话了。但是,我注意到他非常轻微地摇了一下头。
“不。”过了一会儿后,他才低声说:“你来这里,就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吗?”
“是的。”
接着,老人便说:“变冷了,到我的屋子里吧!”
“好主意。”
于是老人便往他的房子走去。我们跟在后面。上了石阶,他拿出钥匙打开玄关门,也打开电灯。
“进来吧!”
他说着,便迳自走进屋里,经过客厅后还一直往里面走,进入厨房里。
“我来煮咖啡。请坐吧!”
于是他拿出三个珐琅杯放在餐桌上,然后他脱掉外套,把外套挂在墙壁的钩子上。
我们坐在餐桌附属的椅子上。在厨房的灯光下,看得出这个老人的相貌堂堂,可以说是相当英俊。高高的鼻子,银色发亮的白发,瘦削的双颊上有道深深的皱纹。他应该已经八十岁了,但是腰仍然很直,下巴没有赘肉,看起来一副老当益壮的样子。
餐桌旁边小圆桌上的咖啡机里,好像已经放进咖啡了。老人打开咖啡机的开关,此时,机器下面的一颗橘色小灯亮了起来。
“这位是连登先生吗?”他一边坐下,一边看着我问。
“是的。”
“你是乔蒂的伙伴吗?”
“我们都是和舞台表演有关的人,但是地位相差几万里。”
“还有这位,你叫什么?”
“御手洗。”
“噢,御手洗先生,你是哥伦比亚大学的学生吗?”
“是助理教授。”
“哦?是吗?看起来很年轻呀!一定是位优秀的人才吧!刚才失礼了。因为偶尔会有一些没礼貌的记者贸然跑来问我从前的事情,他们像餐桌旁边赶也赶不完的苍蝇一样。大家都不肯同情一个退休的老兵。”
他打开餐桌上的台灯开关,把装在塑胶袋里的子弹拿到灯下,然后慢慢抽开餐桌的抽屉,拿出里面的大型放大镜。接着,他从袋子里拿出子弹,把子弹放在手掌中,摘下鼻子上的眼镜,把放大镜放在眼睛前面,看着子弹的表面。就这样看了一阵子后,他把放大镜和子弹一起放在餐桌上,面对着洁,问着和子弹完全无关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我是塞米尔·穆勒?”
他一边说,一边抓起刚才放在桌子上的老花眼镜重新戴上。
洁稍微犹豫了一下,才说:“你穿着外套,但胸口的钮扣是松开的。天气明明很冷呀!还有,左胸的地方有点鼓鼓的,好像随时可以拔枪出来似的。”
老人对洁的说词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转身面对咖啡机,拔出咖啡壶,把咖啡倒进我们的珐琅杯里。接着,他从怀里拿出手枪,放在桌子上。
“你真的只是哥伦比亚大学的教员吗?其实我也很讨厌腰或背后戴着枪。”
“你现在还有佩枪的必要吗?”
“不能说没有。”
他的回答让我和洁无话可说。
“很多人恨我。而且没有这个东西的话,总觉得左边的身体太轻了,不舒服。你的专长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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