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事实是——不管怎么说,发生在七年前夏夜的惨案留下了许多疑点。吉敷考虑,在七年后的二月发生的这起案件,如果是有人为了七年前的事情而报复佐佐木,那么佐佐木必然和昭和五十五年的案件有直接关系。于是吉敷托鹿儿岛警署调查此事。
五十五年那起案件的纵火犯不一样,昭和六十二年的纵火犯混入了新宿的人群,至今仍逍遥法外。吉敷想——如果能逮到纵火的流浪汉,也许能多了解一些这起奇怪案件的内幕。
这次的纵火犯和上次的不一样,不是冲动性的无差别杀人,而是有计划的实施纵火。他的目的是什么?想来想去,其目标还是从鹿儿岛来到东京的佐佐木。纵火犯的举动和更难解释的佐佐木的行动之间可能有什么因果关系。那么这是纵火犯对佐佐木的报复吗?真是这样的话,就必须考虑相隔七年的两个案件之间有什么相似性。说是相似性,其实用“双胞胎案件”加以描述更为贴切。如此想来,被纵火犯盯上的佐佐木应该经历过昭和五十五年的纵火案。即使不是现场经历,也应该和案子有很强的关联。到此为止,推理进行得很自然。
吉敷打算先联系鹿儿岛警署。此外,流浪汉模样的纵火犯也是重点。幸运的是,这次有很多目击者。
而且,因为有一阵儿犯人被大家捉住了,所以很多人清楚地看到了他的脸。这样一来,犯人的画像就好做了。
此外,还有犯罪遗留物品——装着汽油的塑料瓶。这是追踪犯人去向的重要线索。但是现在除了知道犯人是四十岁左右的流浪汉模样的男性,其他的情况一概不知。
新宿地下是流浪汉的聚集地。有的人生来就居无定所,像乞丐一样在这里生活。更多的人是来东京打工却在返乡前赌光了所有的钱,以至于回不可家,只能住在新宿地下。听说流浪汉中还有大学毕业生。总的人数大概有一百多人,但由于他们的流动性强,所以新宿警署也无法统计出一个确切数字。新宿地下有这么多人,即使犯人藏在那里,也很难展开搜查。
第三节
“请问是搜查一科的吉敷警官吗?我们之前接到了您的电话。”一个雷鸣般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即使耳朵离话筒很远,还是听得很清楚。
“我是吉敷。”
一听到吉敷的回答,对方的声音变得更大了:“在下是鹿儿岛警署刑事科的留井。您托我们调查佐佐木德郎,我想在电话里向您汇报一下调查的情况。”
吉敷在椅子一下子上坐直了:“我们一直在等候您的回复。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哪有哪有,都是工作嘛。”
“那么,调查怎么样?”吉敷把身子向前倚去,一只胳膊支在桌子上。
“佐佐木德郎是东大毕业的白领精英,在我们这里可以算是名流了。昭和七十年生,四十五岁,有一个叫浩一的儿子。”
“嗯……”吉敷静静的听着。但是以上的情况他已经大体了解了。
“他住在鹿儿岛市一个叫池上町的地方,房子很气派,最近一部分在翻新。因为昭和六十年的大降灰,原本比较旧的二楼,有一部分房顶掉下来了。”
“嗯?您刚才说……什么?”吉敷问道,“大降灰?”
“是的。咦?您不知道吗?”
“是啊,不知道。”
吉敷常常遇到这种情况。委托地方警署进行调查时,在地方上发生的著名事件,吉敷一点也不了解。但地方上的人想当然的认为大家都应该知道,所以交流中经常产生障碍,让他们感到很惊讶。这可能是因为吉敷工作太忙了。一有案子,就从早到晚忙个不停。几乎没有看电视的时间。周刊的话,若不是对侦查有用的,吉敷这些年也没看过。有时很多天连报纸也没空读。
“鹿儿岛这边啊,每年樱岛的火山灰都落得很厉害,东京那边的雾啊环境污染啊什么的,和这个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昭和六十年的夏天,就是前年了,前年的春天到夏天期间,那降灰量真是破天荒得多啊,有可能是建国以来最多的一次。严重的时候,走在街上,能见度只有十米。很多人都患上了哮喘病,交通水泄不通,树都枯死了,收成也大减啊。那时候真的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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