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想天开(15)

2025-10-09 评论

    “不,正确说来并非如此。这是由于零售店商店需要采购食品的本金,而这一部分已经支付消费税了,因此只要缴纳定价和采购价差额部分的消费税即可。”
    “那么就不是百分之三了?”
    “不是,是定价的百分之三中的两成,也就是说是百分之零·六。”
    “但,这样一来,就可能有人刻意设法让年营业额不超过三千万圆吧?”
    “没错,譬如把店面分成好几个不同部门,每一部门各自独立计算营业额之类。我认为樱井商店也有此种可能性,不过,才第二年营业,又……”
    两人来到隅田公园。樱花盛开,风一从隅田川吹来,似覆满公园上空绽放的樱花花瓣立刻翩翩起舞、飘落。但,与此优雅风情正好形成对比,桃红色的樱花树下却是醉乱的飨宴。
    密密麻麻占满公园空地,很多男男女女坐在铺着塑胶布或硬纸板的地上,大声笑闹。或许因为是上班日的上午,大部分是学生模样的男女。这座公园本来如同游民的天堂,可是在赏花游客侵入之下,今天到处见不到人。
    两位刑事排开赏花的醉客,仔细寻找游民。由于醉酒者的声音喧哗,若不大声讲话便无法交谈。
    好不容易在公共厕所旁的树荫下找到一个把硬纸箱撕开、躺在其上的肮脏男人。
    吉敷走进树荫,搭仙道:“这种季节很烦人吧?”
    模样似五十多岁的男人睡眼朦胧,起初毫无反应,但,很快开口:“是啊,烦得令人受不了。”
    吉敷蹲下,把吹口琴老人的照片拿至男人鼻前,问:“你认识照片上的人吗?”
    男人瞥了一眼,回答:“是见过,不过不认识。”
    “是瘦小的老人,没错吧?”吉敷问。
    男人颌首,仍回答:“可是我并不认识。”
    “你和他不熟?”
    “完全不。”
    “知道谁和他较熟吗?”
    “不知道。”
    “这位老人平常都睡在什么地方?”
    “那边。”男人指着言文桥方向。
    “他都固定睡在那里?”
    “我完全不知道,你们去问别人吧!”男人说。
    吉敷站起身来,和小谷继续住前走。醉客们挡住两人的行进路线。
    爬上石阶,来到稍隆起的土堤旁。隅田川就在污黑水泥堤防下方。上方则有东武浅草线的护栏。
    吉敷曾听前辈刑事说过,昔日隅田川有屋形船(棒槌学堂注:如中国的游舫),能在河上观赏樱花。但现在若想自河面上赏樱,被这段又高又丑像是监狱围墙的堤防挡住,顶多也只能从墙上隐约见到几朵樱花。
    在东武线护栏下又找到一位蜷曲的游民。两人走进,让对方看吹口琴老人的照片。男人瞄了一眼,便马上慢吞吞地摇头。
    “不认识吗?”
    男人继续摇头,并不想开口。
    附近也发现别的游民,但结果全都相同,同样只是摇着头,丝毫不想开口,仿佛已经有气无力,乍看似皆已老年痴呆——这点,和吹口琴的老人一模一样。
    两人自吾妻桥开始,过了言问桥至樱桥附近,也就是说,沿着隅田川由隅田公园一端走到另一端,排开赏花游客,每见到游民就让对方看吹口琴老人的照片。但这些又脏又黑的游民完全不想开口,唯一说话的只有最初见到的那个男人。
    而且游民们在睡着时虽聚于一处,可是醒来后却经常单独一人,不与同伴们共同行动这样,他们当然不可能知道彼此的身世情况了。
    他们对别人并不关心,不,甚至对于自己的生存也漠不关心。
    从隅田公园的游民口中查出吹口琴老人的姓名和身世之行动归于失败了。如果游民彼此之间毫无联系,本来就不可能成功的。
    “快离开这地方吧,那些酒鬼烦死人了!”小谷说。
    吉敷也有同感,两人快步离开公园,朝浅草寺方向走去。
    “奇怪,为什么那么年轻却要喝得烂醉呢?何况又是在这种大白天?拿父母的钱念大学,经常上迪斯科舞厅泡马子,此外,他们有什么不好过的吗?见到喝醉酒后那样乱蹦乱跳的年轻人,我实在忍不住生气。”小谷恨恨不平地说,“搞什么名堂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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