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昭和三十六年,行川因涉嫌绑架幼童并撕票而被捕,送入宫城监狱,所以整整二十六年间不得不中断其怀恨之心,直到出狱后才再度燃起。最主要的契机是在浅草见到花魁道中的游街行列!行川本来已经对追查樱井的行踪半放弃了,却因偶然发现扮花魁的樱井佳子而再度燃起杀人之念。
“没错,只有这样分析才能够解释得通!在东北地方的监狱里饱受虐待和折磨,每个人皆认为他一定不希望再回牢里,也证言他的个性冷静,不可能会杀人。但,他却杀人了!这绝对不可能是为了区区十二圆而杀人,而是有某种重大内幕背景存在,由昭和三十年代持续至今!”吉敷边说,边在主任身旁踱来踱去,一副坐立不安状。
“见到扮演花魁的樱井佳子,行川大惊,想起两人间过去的某种因缘。所谓的花魁,其浓妆艳抹和一般的化妆截然不同,即使平日认识之人,忽然见到也可能无法认出,但,行川却认得出化妆成花魁的樱井,这表示行川一定在过去和打扮成花魁或穿和服浓妆的樱井佳子有所接触。这么一来,不是歌舞伎就是戏剧了!那又刚好和我昨天在源田大楼开发公司所推测的樱井之经历重叠,看样子朝这个方向调查是不会错了。”
吉敷喃喃自语:要到藤枝市看看吗?还是再跑一趟静冈,彻底查明樱井佳子的过去经历?
“喂,你在咕哝些什么?”主任打断吉敷的思绪,问。
“你刚刚也听到了吧?这桩乍看之下很单纯的事件,其实隐藏着许多未知的内情,要我就这样放手是不可能的。”吉敷回答。
“为什么?”主任的声音带着威胁意味。
“为什么?”
“没错,为什么要拘泥于这种事?”
“为了了解真相。”
“了解真相又如何?凶手会是不同人物吗?”
“应该不会吧!杀害樱井佳子的人是行川,这项事实不会改变,毕竟有很多目击者。”
“那不就对了?你这是在浪费时间。虽然理由改变,不过其他完全未变,行川同样是凶手!”
“我不认为是浪费时间。我们的职责是解明真相,不是吗?”
“别讲那种不成熟的话!你以为为何需要警察存在呢?解明真相并非第一目的,最重要是维持社会秩序,除掉社会上的恶徒。别以为干了警察就能到处挥洒自己的理想,世间并非为你一个人而存在。”
“原来如此,是维持社会秩序吗?也就是说,只要能逮捕凶嫌,就可以不管动机或真相如何?”
“我没有这样说,问题是,再怎么深入追查这件案子,也查不出什么名堂。”
“那得试试看才知道吧?”
“如果我们调查一课很清闲倒是无所谓,现在很忙……”
“调查一课任何时候都很忙的。”
“吉敷,我坦白告诉你,那桩事件已经结案了,在凶手被捕的那一刻就已结束,你别浪费警视厅的钱和时间。”
“那桩事件并未结束!”
“混帐!你要让我讲多少遍同样的话呢?刑事的工作是逮捕凶手,别干其他事。”
“主任,或许你是蔑视行川郁夫的人格也不一定,而这就是轻蔑人权!不,不只是你,世人皆是如此,由于对方只是在浅草流浪的痴呆老人,也由于对方曾因杀人罪被判刑确定且长期服刑,才认为他因不明白何谓消费税,只为了区区十二圆就可能冲动性的杀人。问题是,这位行川老人很可能有超出常人的智慧!”
“死刑囚也有人权吗?”
“主任,这在法律上是完全不同的,正因为是死刑囚,如果未执行处决,还能够弥补其罪行,唯有在被处决的瞬间才是罪犯!”
“别讲那种放屁理论了,我不想像高校学生那般和你辩论,反正我们的职责只是维护秩序,别超越职权。”
“解明真相才算维护秩序吧!”
“你真的是有理说不清!”
“主住,你没有面对过长期待在监狱里的人,也从未被警察权力的横暴和无理所折磨过,才会说出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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