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太令人震惊。”吉敷说,“那完全都是事实吗?”
“嗯,在石狩沼田或北龙、碧水一带,似乎是非常著名的事件,当地老一辈的人们都知道,而且从昭和三十二年当时起,就存在许多述及此意外事故的文章,当然,大多不是公开出版的刊物,而是存在于文学同好所创办的同人杂志之类的刊物上。昨天传真给你的杉浦的文章,当时也是发表于同人杂志,最近才重新改写。”
“啊,原来如此。你见过杉浦了?”
“见过了。”
“他表示文章内容都是真实发生?”
“没错,杉浦肯定的答覆,他说自己只会写真实发生之事,没有虚构内容的能力。看样子,此人对文学的信念就是如此!”
“原来是这样。”
“我也至国铁的资料室意外事故相关部门调查过。”
“麻烦你啦!”
“不,那不算什么。昭和三十二年一月二十九日札沼线B45列车确实有出轨事故的记录存在,地点在碧水至北龙间,时刻是二十时三十八分,记述内容和杉浦邦人的文章完全一致,只不过未提及无头尸体行走之事……”
“嗯……”
“在那之前,新十津川至石狩桥本间的卧轨自杀事件也有记录。吉敷,很有趣的一点是,列车出轨的事故中,记载为死亡七人、轻重伤十六人,可是关于卧轨自杀的尸体……”
“如何。”
“却记载为‘不明’。好像未能在事故现场寻获……只写说当夜卧轨自杀之尸体下落不明,因此无法确认其身分。另外,关于出轨原因,同样记载为‘不明’。”
吉敷沉默了,事情过于离奇,让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卧轨自杀的尸体去了某处,也就是说,因为尸体能够行走,所以自己走到什么地方去了……
“牛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吉敷开口,声调略微提高了,“札沼线列车这天夜间发生一连串不可解的事故,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完全不懂,坦白说,我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杉浦说他毕生的心愿只是能够解开那天夜里的事件之谜,在谜团未解之前死都不甘心。对了,我已请北海道各警局重新调查昭和三十二年一月二十九日是否还发生与这桩事有关联性的其他事件之记录,应该这一、两天内就会有结果。”
“真的太麻烦你了。”
“别客气。依我的预感,似乎会查出什么眉目来。一旦有结果,我会马上和你联络。”
“我知道,一切拜托你啦!”说着,吉敷搁回话筒。他的脑海里一片混乱,但,挂断电话后稍微分析,才开始觉得说不定一切真的如牛越所言。
像这样奇妙至极的事件有可能不是单独发生,说不定同时在别的地方也发生与此相呼应的其他事件,而,该事件或许就是解明这一连串不可思议之事的关键!牛越不愧是经验老到,他发现若是为这札沼线的事件苦恼,大概也一无所获,毕竟过程离奇古怪,不可能解明真相,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其他方面寻找突破。吉敷认为牛越的这项判断非常正确,他耐心等待着。
德大寺兼光居往在这稍稍远离人迹的北龙山中已将近二十年。茅草屋顶的往宅乍看纯日本式的农家,不过也有西式的日光浴室,住起来相当舒适。尽管交通不便,但是最近食品店或书店会用车辆送货前来,德大寺自己也时而会上街散步、购物,实际上并无多不便。
他和妻子及爱犬往在一起,女儿已嫁至札幌。他选择住在这儿的理由很多,包括离开市区的吵杂,以及听从医师建议,这附近植物很多、空气清新。当然,北海道地价低的土地很多,会选择这儿也是基于德大寺兼光的强烈意志!妻子和女儿皆激烈反对,因为这儿乃是昭和三十二年一月德大寺担任司机驾驶的列车出轨,导致很多乘客轻重伤,甚至死亡的现场附近。
自从意外事故之夜以来,德大寺兼光的精神就产生异常。身体虽只是撞伤及擦伤,是精神上却受到难以消除的创伤。德大寺自己是没有明显的自觉症状,不过别人却肯定为如此。
那夜,他由机关车内被抛出雪地上,全身和头部受重击而晕厥,等醒来时,雪地上站着顶天立地般的白色巨人,以红色双眼低头注视自己。此后,每次驾驶夜行列车来到这附近的山间时,如果是下雪夜,他总会见到白色巨人排开前方树林走来铁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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