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务方面的同事,”班奈清了清喉头,说:“我们是并肩作战的。”小姐笑了笑。
安娜身穿丝质套装出现在班奈眼前时,他惊为天人。穿着班亲被视为“真正的衣服”
的她,举手投足之间,风情遇异于以往,犹如模特儿般转身、昂首等。她在落地穿衣镜前严格地检视自己,不管那售货小姐絮絮叨叨地说尽了奉承的话。“这套衣服看来还不错,”安娜对他说:“以苏黎世的标准来衡量,这条裙子够长吗?或者说,瑞士女郎穿的都是长达脚踝的裙子呢?”
班奈从容地打量她的美腿。这么一个女孩穿着牛仔裤真是暴殓天物!“长度刚刚在膝部上方,”他说:“既摩登,又有职业女性的风度。事实上,这就是女秘书的招牌装扮。你还需要一些裙子和其他的配件。至于鞋子嘛,我们可以到克蕾姬儿去买,就在这条街往前走点。”
安娜一面走向更衣室,一面回头问他。“你怎么知道这些服饰的?”
“记得我和你谈到过的素西吗?她买了些东西带回英国去。”
两个多小时以后,班奈宣称他已感到满意,“而安娜的配备也购置得直了。他看到一个刚健的女孩被改变为柔美的女性,内心真有说不出来的满足。即使率性如安娜,她本来斩钉截铁地说她厌恶逛街购物,然而当她感觉到一个男人对她兴趣大增时,心情亦是愉悦无比。裘里安不同于班奈的地方,在于裘里安的奉承话仿佛是从字典上背下来的;
而班奈的恭维却临场感十足,毫无事先排练过的迹象,令人平添暖意。
时近黄昏,他们随着车潮返回尼斯。海风中夹带着淡淡的汽油味。车窗外飞驶而过的摩托车,发出刺耳的噪音,使得他们坐在打开项窗的车子里,连谈话都不可能。班奈渴望安静下来,一杯冰镇的酒,再配合一些食物。他猛踩油门,很有魄力地切到一辆返回意大利的卡车前方,告别对方驾驶愤怒的喇叭声,转往滨海的路途上,噪音的程度迅即降低了。
“我想你大概饿坏了,因为我们错过了午餐。”他对安娜说。方才她与那卡车车头的距离,仅有数英寸之遥。“你想吃什么海鲜吗?”
“能够活着已经算是运气了。”她说。
“真抱歉,不过刚才是一时兴起。港湾一带有些不错的小餐厅,饿着肚子的士兵是无法上场作战的——这句话好像是威灵顿说的。”
“是拿破仑说的。”
“就算是咱。”
奔驰车终于在滨海小村威利法兰区的弥足珍贵的停车点停了下来。班奈和安娜走到码头上一排餐厅前面。距离吃晚饭为时尚早,侍者仍忙着安排户外的餐桌,并趁着旅客蜂拥而来之前,点燃最后一根香烟,忙里偷闲一番。
测览过菜单上那些大同小异的莱肴之后,班奈有种想法——此地想必有唯—一间的大厨房,以供应所有餐厅的需求——他们选了一张面对夕阳的餐桌坐下。班奈拿起酒类目录,发出满足赞叹,然后抬头望着安娜。
“你喝酒吧?”
“为什么不?”
“我是想:你有从军的背景,再加上犹太人……”
“你的意思是说有犹太戒规的束缚?”
“正是这意思。”
“我连火腿三明治都吃了,不是吗?”
班奈看见她展现了笑容。“不过,”她说:“有些犹太教的信仰倒是涵意深厚的。”
“嗅,我相信。你要白酒还是红酒?”
“来杯红酒吧!”
“好极了,我们就用红酒做餐前酒。”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他们便谈得很投机了,也发现类似的经验十分有趣,甚至可说是愉快的。安娜对于法国的认知仅限于巴黎,于是她要求班奈谈谈法国南部的事情。他谈起了圣马丁、艾威农和爱克斯的风土人情。在谈话的过程之中,安娜发现她的警觉心开始消失了——这种警觉心是打从她和裘里安分手之后就持续至今的。而班奈亦有感于自己不该那么明显地盯着她落日余晖染亮的脸蛋和明眸。
侍者的来临使他们回到了现实之中。“班奈先生吗?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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