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格缇,当然啦,以她和嫌犯的私交,并担任他的管家这一点来说,被认为应该比任何人都知道他多一点。那个被藏在她家的石板下的东西,她相信,一定就是那脏物了。
她拉下百叶窗,并关好屋门,以谢绝邻人们无穷的好奇心。——他们为何不各管各的事呢?——她把公事包拿出来,花费了足足半个小时,想要探知其中的内容,以揭开它的秘密,但结果使她饱受挫折。她有十足的把握相信那英国绅士,绝对不曾犯下什么严重的罪案,顶多不过是品行不端罢了,这不该是他的本性,然而……无风不起浪,她摇晃那公事包,想听出一些线索一一是否有金币撞击的声音啦,或者是珠宝晃动的声响——
但不管其中是些什么,公事包被关得很紧,无从探知。她跪到地上,把公事包藏回原处,将地面铺平。当她确知那些人不会再来打扰她、窥伺她行动的时候,她还要再试试看。
裘里安·坡以极大的兴趣阅读了报纸上的关于班奈;和安娜的新闻,但他内心却没有特别的警惕,反正他知道他们的下落。他把他们围堵在上普罗旺斯,置于严密的监控之下。吉拉德打过电话回来,说是跟监器的讯号仍在继续传送,讯号的稳定性像心跳一样正常。然而,这样的等待令人厌烦。要是他们到了晚上还没有行动的话,他将派吉拉德去把他们抓起来,带回他这儿。他的原则是避免暴力行为,但会考虑将使用暴力作为最后的保留手段。他的耐性不是没有限度的,他已决定让班奈和席莫共处数小时,席莫的说服力不可抗拒,只要他想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到了明天这时候,那个公事包和百万巨款就会回到原先属于它们的地方,问题将可干净利落地解决。想到这儿,心满意足的裘里安把注意力集中在报复吐兹这件事上。那意大利混球需要受一点教训。
两辆警车在曼德律机场等待直升机的降落,然后一路长驱直入坎城。在警笛大作的情况下,其他的车辆都顺势避开了。安娜和班奈在措手不及之中做了阶下囚,此时他俩仍感无所适从。他们认为安全保护措施应该是用于对恐怖分子,而非用来对付像他们这样的业余窃贼。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的情绪简直跌到谷底了。
他们被带到坎城警察总部的接待区里——这儿看来硬邦邦的,充满了敌意,空气中还悬浮着一丝恐怖。他们的口袋被掏空,也被拍了照片,好像被当做两个人渣来处理了。
值班警官伸手从公告栏上撕下原先张贴在那儿的他们的照片,丢到一个收藏柜里。一次缉捕结束,等于又结了一个案子。
穿着蓝色长裤、衬衫敞开领口的邦菲耳上校,从后面他的办公室里走出来,一副轻松的样子。他站在他们面前咒骂他们。这两个白痴活该得到报应,谁教他们出来不挑日子,专门来破坏他的大好周末?他召唤他们走到跟前,领着他们通过长廊,走向莫鲁的办公室。
莫鲁自以为天生适合审讯犯人。过去好几年以来,他从许多罪犯身上榨出了大大小小的消息,从他们半真半假的答案里,过滤出一些谎言,诱使他们伏罪。他自行发展出一套侦讯的技巧,磨练了观察人性的本事。至于说有些诸如捏拳、突然间眨眨眼睛,或不自由主变换坐姿的动作,看在他眼里有如言语般的明晰。他喜欢不慌不忙地从事调查,这是邦菲耳不可能学会的技巧。此刻邦菲耳坐在另一端,笔记本摊在一边膝头,从他的表情来判读,就知道他是个善于恐吓的暴力型人物。
莫鲁细看坐在他对面的一对男女。长得很好看。他心想:帅哥加美女。不过从他们的眼神、嘴角,可以看出他们内心的紧张。这倒颇有激励作用的。他从口中取出烟斗,露出笑容。
“因此,班奈先生,看来你不再拥有劳斯莱斯轿车了。”
班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当然不会仅此而已。“劳斯莱斯?”他的嘴巴干干的,微弱的声音显示出他的抗拒心。“什么劳斯莱斯?”
莫鲁用烟斗柄指向他办公桌上陈列的那些东西:护照、现金、信用卡,还有一个破损的皮饰的钥匙圈,钥匙圈上用“RR’两个字母作为装饰。这是他的车钥匙。
“嗅,那个,那是很久以前,有个在伦敦的人送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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