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莫摇摇头,说:“我六点整就吃过了,吃了米饭和味嘈汤。是有益于健康的食品。”
“你说的没错,”裘里安说:“我知道你是对的。但是我真的很爱吃香肠。”他在餐桌边坐下,亚麻餐巾的质感很好,还有那近乎透明的法国黎莫吉磁器,质地是那样细致。古董级的银质刀叉,给人完美、奢华的感觉。这一切代表了他一向刻意要求的生活品质。有人说犯罪是不能致富的。他心想:说这话的人,真是傻瓜。
晨德乍露,乔格缇就起床了。期待和好奇的心理,使她无法重返睡乡。她很快穿好衣服,前往班奈的住处检查,以便确定里面没有死掉的蚊蝇,也没有在夜间掉落的尘灰菌螨,免得沾污了清净的磁砖、玻璃和木板。她下定了决心:今天早上到这儿来的,不管是什么人——就算是总统本人也罢——一定会发现班奈的居家是整齐清洁的。这是她的荣耀,更是整个圣马丁村的荣耀。
她重返家中,从地洞里取出了公事包。在最后一次的努力失败之后,她放弃了查看公事包内秘密的想法。她把铝框擦拭得亮亮的,直到整个公事包看来光洁如新。吃早餐的时候,公事包放在桌子上。她拿昨天剩下的面包沾着咖啡吃,两眼望着慢如蜗步的钟面。她想到即将担任一手资料的传播人,把关于班奈的消息公布给大家知道,心情就感到很快乐。结束早餐以后,她开始洗碗碟,然后坐下来等待。
早上的常客一个个走进了雷昂的咖啡馆。既紧张又期待的安妮和雷昂站在吧台后面,企图给人一种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印象,今天不过也是一个星期假日罢了。但是他们的举止瞒不了客人当中最老的一个老爷爷。毕竟,他在一群老人中间,自认自己最有资格当老人们的主席了。
就是这个老爷爷,感觉到什么事要发生了。他跨进门槛,环顾四周,满腹的狐疑。
他觉得这里面暗藏着一些玄机。
打从他的医生要他放弃喝酒的习惯以后,他养成了天天早起的习惯。戒酒和运动,使他的筋骨日益健壮。他拄着拐杖站在那儿,头部前伸,一副紧张的模样。“呢,”
他说:“有什么事情吗?”
安妮假装若无其事。“你是什么意思,老爷爷?”
老爷爷用拐杖指点着吧台上的花瓶,以及桌椅反常的洁净。每张桌子上都用空了的白兰地随身瓶插了一朵花。
“我说的就是这一切。”他说着,慢慢走向后面他固定的座位。
“什么都没有,”安妮说:“花朵可以让房间亮丽起来呀!何况,今天是星期天。”
老人嗤之以鼻。“还说鲜花呢!我看不久以后就要装水晶灯了吧?给我一点玫瑰酒。骨牌呢?”
老人对于骨牌的要求被来到咖啡馆的车队停车的声音所打消了。“是他们!”雷昂绕过吧台,跑出门去。
“你说谁啊?”老人用拐杖敲敲地面。安妮也跟着雷昂跑出去了。“难道要让我渴死吗?”
雷昂引导那三辆车子进入咖啡馆后方的院子里。那本来是运送啤酒的卡车下货的地方。他拥抱了班奈,和莫鲁热烈地握手,从后门进入贮藏室。“不很舒服,”他说:
“却很隐密。而且,从这里,”说着,他推开一扇小窗子的百叶窗——“可以看见每个到村子里来的人,”他邀请莫鲁眺望大街上的景色和停车场的状况。“看见了吗,先生?和我在电话里对你说的是一样的。希望你满意。”
莫鲁从小窗里窥伺,咬着烟斗的他,两唇咂咂作声。他点了点头,确实令人满意。
“邦菲耳,叫兄弟们下车来,外面桌子边安排四个人——注意,不要让大家都坐在一起——剩下的两个留在前门那里,”他转而对安娜和班奈说:“你们两个跟着我留在这里。”他偏了偏头,问道:“那是什么声音?”
老人敲击地板的声音越来越大了。雷昂打开贮藏室的门,对安妮说:“安妮,看看老爷爷要些什么?”
敲击地板的动作持续着。老人满心只有一个念头:他没有拿到他要的骨牌和酒。这时,他附近的几张桌子忽然出现了几个正在看报纸的年轻人。每一个人都是老人所不认识的陌生人。雷昂端了一杯玫瑰酒放在老人面前。“挤死了!”他说:“一个人想在星期天静静地喝一杯酒都不成吗?他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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