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先说搜查方面的情况……到底先追问谁好呢?这样吧,我先讲讲人名和理由。”
这时,张绍光停下了脚步。
“好,那就拜托您了。”
策太郎说着也停了下来。可是,张绍光又开始走了。
这时,突然从右边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哎呀,到底,到底……这些人嘛,到底还是读书太少,又染上江湖习气,秉性野蛮,忘恩负义。他们究竟会落个什么下场呢?大体上可以想像得出来的。现在我把详细经过说给大家听听吧……”说完,便响起了打竹板的声音。
原来是一个留着蟹爪胡须的“唱大鼓书”的老头,做起生意来了。
唱大鼓书就是路旁的说书艺人。他们唱的大都是劝人为善、嫉恶如仇的故事。据说从前道士传道时,就用这种说唱的形式。后来这种形式被说书艺人继承了下来。
说书人用的鼓叫鱼鼓,是用竹筒做的,竹筒两头贴上鱼皮。说书艺人一边用手敲打鱼鼓,一边用竹板打拍。
这时,有个男青年嘲笑地说:“怎么样?不明白吗?最后怎么到隆福寺里来唱大鼓书了呢?”
“混账!你说什么?"
唱大鼓书的老头气得鼓鼓的,叱责了他两句,然后又敲打起鱼鼓来。
那个男青年迅速跑掉了,看热闹的孩子哄然大笑。
唱大鼓书旁边是耍武术的。他挥舞双刀,招揽顾客,显示自己的勇猛有力。
穿过卖艺的人群,张绍光很爽快地说:“是那个丫头啊!”
“丫头?”策太郎反问道,“文家不是有好几个丫头吗?……”
“可是,能出入悠悠馆的丫头,不是只有一个吗?……”
“是芳兰?果然如此……不过,她是和我们一块儿……”
“您说她是和你们一块从悠悠馆出来的,是吗?……真的是一块儿出来的吗?可是我听说她是稍晚出来的啊。”
“哦!是的。那是文保泰让她把屋子收,拾收拾,只不过晚出来一会儿。”
“悠悠馆里不是有个竹编的字纸篓吗?既然有字纸篓,为什么要把碎纸放到桶里去呢?……是的。文保泰的确是让她把废纸扔到桶里去的……芳兰当时利用这一机会将价值二十五万日元的英镑钞票扔到桶里,再用碎纸杂物盖在上面,然后就跟着你们出来了。据说不过只是刹那间的事。所以你们感到几乎是同时离开悠悠馆的,是吧?!”
假若真的是……不可能。不,几乎是不可能的。想想看,那么多的钞票,一只手是拿不了的。不管手脚多么麻利,也瞒不过文保泰的眼睛把它扔到桶里去啊!何况那笔巨款刚刚交接完毕,文保泰肯定是非常注意的。在那种情况下,他居然如此麻痹大意,简直不可思议。
“确实如此。”此时,张绍光像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似地点了点头,“在一般情况下可以说是不可能的。可是我们应从各方面加以设想,我是说只要具备了某种条件,做起来就非常简单了。”
“什么条件呢?”
“这一点我不想涉及。我和您谈的只是钱的下落,而不是杀害文保泰的罪犯。”
“我明白了。我想问问您刚才说的具备了某种条件,是指什么?对这一点我很感兴趣。”
“哈哈……这很简单。就是说,要是文保泰与之同谋,丢失二十五万元就不足为奇了。”
“同谋?”
“不,不仅是同谋,说不定是主犯呢。当然,我这样说是有根据的……假使某人设法把别人的钱放入私囊,有没有这种可能性呢?二十五万元毕竟是一笔巨款,有很大吸引力唠!当然可以设想芳兰是与他合伙干的。”
“那样的事……”
策太郎想反驳张绍光,但仔细想想又觉得并非毫无道理,甚至可能性很大。
“你们二位离开悠悠馆时,是背朝他们走向大门口的。当时,只剩下文保泰和芳兰二人了。芳兰把钞票塞进桶里,可能还是文保泰帮的忙。”
“哼!很可能!”策太郎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说道,“完全有这种可能……但是,您能提出可靠的证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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