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蒙附和:“对,不是疯狂的点子。”他开始思考,想像自己想住的饭店典型,那是小而和善、简单而经营完善的旅馆。他能够经营吗?也许不然。他没有耐心,也不够细心。但是小心谨慎、效率、可靠的恩尼斯,不仅对食物与酒有相当的知识,又懂得安排花花草草,在人群中又很吃得开,根本就是个天生的饭店经理人,只要他愿意。
“我不知道恩尼斯会怎么想。”
妮珂撕下了一小片面包,沾了点沙拉酱,递给赛蒙,“你何不问问他?”
他咬了一口面包,甜美的酱汁顺势流到他的下巴。妮河弯下身,用她的围裙裙角擦试酱汁,”他俩的脸贴得很近。
她说:“我希望你吃番茄酱汁的德性会好看一点。”
赛蒙咽下了面包。妮珂又回到炉子边。她在滚水中放入意大利面,从抽屉中取出刀叉等餐具与餐巾,把酱汁淋在沙拉上,还把一个木碗递给他。“拌一拌,就可以开动了。
任何人看了这幕居家的景象,很可能把他们当成天造地设的一对夫妇,除了他们偷瞄对方的频率太高,而他们无意中碰触到彼此的反应,不像是彼此熟识、经常在一起的男女所会有的。赛蒙摸摸妮珂刚刚擦试过的下巴,当时若非他满嘴食物,他真想吻了她。
妮珂把通心粉压干水分,加了橄榄油,解开围裙的绳结。她的脸因为靠近炉火而显得绯红,当她把头发往后拢时,还向赛蒙扮了个鬼脸。“我想我看起来一定很狼狈。”
赛蒙露齿而笑,站起身,帮她把头发拉出。他说:“简直惨不忍睹,我们只能寄望你还是个有修养的厨子。”
吃通心粉和交谈可不能同时为之,他们用餐时,很满足地保持沉默。赛蒙用一小片面包将最后一滴酱计抹干净,他说:“就这样了,干净的下巴、无瑕的下巴。”
妮珂朝着他笑了笑,摇摇头,“我想你把酱计弄到衬衫上了。”她起身,拿了一块布还有一碗水。赛蒙低头看着自己衬衫前面,染上了暗沉的污点。
“站起来。”
“很抱歉,我告诉过你,我很容易把食物泼洒出来。”
妮珂说:“对,而且是绝无仅有的。”她把碗放下,把布往水中浸,并且解开了衬衫的一颗扣子,把手往里头探。他感觉到她的手指贴近他的心脏,这回他的嘴巴可没有满嘴食物了。
他们起床时,已近中午,淋浴后开始着装,然后再回到床上,到了下午,他们离开房子,去饭店拿赛蒙的手提箱。
他说:“天知道,他们对于我有什么感想。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连手提箱都没有,这一次,连房间都没使用。”
赛蒙来到柜台,心里惦记着自己没刮的胡子及衬衫上依稀可见的脏污。柜台的女孩相当迷人,他想如果自己曾经迁入饭店的话,她势必会是自己日后会回忆起的人。
“萧先生,希望您的住宿一切愉快。”
他签了账单,笑着说:“是的,是的,我住得相当舒服,在每年的这个时节,景色真是美不胜收。”
他们在到机场之前,还有一个小时可以消磨,于是回到旧警察局。妮珂的想法深深地牵动着赛蒙的想象力,他可以在脑海中看见完工的模样,包括一石一木、玻璃和阳光。他怀疑这样的热诚,有多少是来自一个观光客的生意眼光,又有多少是来自站在他身边的这个女人。当他醒来,在枕畔看见妮珂的脸,简直被幸福冲昏了头。他伸出手臂揽住了她的腰,把她拥向自己。
他说:“我想要试试看。但是有两个前提,第一个是恩尼斯,如果他愿意来,一切就行得通。”
“然后呢?”
“你必须再为我做通心粉。”他看着妮珂,注意到自己的胡须在她的喉咙上扎出了微红的痕迹。“我还会多带一件衬衫。”
接近两点钟,前来“玛蒂尔德餐馆”用午餐的客人已纷纷离去,餐桌也已经收拾整齐,等待晚餐的生意。在厨房里帮忙的女孩,在刷洗锅子、叠碗盘时,按照惯例地,发出劈哩啪啦的声响。玛蒂尔德的眼镜架在鼻梢,多疑地弯身子盯着收银抽屉,一面把皱巴巴的钞票整理成整齐的一束束,并且对着必须经过银行课税的支票发愁。她看着将军穿上外套,拍拍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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