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我)是解(戒)酒会会员……”
“那你就要多多地喝,”比西沃说,“因为印度天气很热,是不是,大叔?……”
吃夜宵时,比西沃把佩拉德当作从印度回来的叔叔,以此来开玩笑。
“杜-瓦诺布尔夫银(人)对我说,您已经有一些居(主)意……”纽沁根定睛望着佩拉德说。
“我就喜欢听这个,”杜-蒂耶对拉斯蒂涅克说,“两个南腔北调的人在一起说话。”
“你们瞧吧,他们最后都能互相理解。”比西沃说。他猜到了杜-蒂耶刚才对拉斯蒂涅克说话的含意。
“男爵先生,俄(我)象(想)到一桩小小的投机生意,嘿!做起来很舒服……能赚很多欠(钱),大大的有利可图……”
“你看吧,”勃隆代对杜-蒂耶说,“他再往下说,每分钟都会提到英国议会和英国政府。”
“是去中国……搞鸦片……”
“哦,介(这)我基(知)道,”纽沁根马上回答,摆出掌握全球商业的架势,“可系(是),英国金(政)府用鸦片作为打开中国大门的休(手)段,肯(根)本不会允许我们……”
“纽沁根替他把话头转到了政府上。”杜-蒂耶对勃隆代说。
“啊!你原来做过鸦片生意!”杜-瓦诺布尔夫人叫起来,“我现在明白了,你为什么老叫人目瞪口呆,你心里还留着这些麻醉剂呢……”
“您看,”男爵指着杜-瓦诺布尔夫人对那位所谓鸦片商大声说,“您和我一样,百万富翁永远不会叫女人爱上。”
“俄(我)爱过很多,而且昌昌(常常)爱女人。”佩拉德回答。
“总是因为戒酒。”比西沃说。他刚刚准完佩拉德第三瓶波尔多葡萄酒,现在开始叫他喝一瓶波尔多葡萄酒。
“哦!”佩拉德叫起来,“这英国的葡萄酒总(真)不错!”
勃隆代,杜-蒂耶和比西沃相视而笑。佩拉德有那种本领,他能把一切,甚至思想,化为己有。不说英国的金银比世界上哪个地方都好的英国人是很少的。对于来自诺曼底而在伦敦市场上出售的鸡和鸡蛋,英国人会说这些鸡和鸡蛋要比巴黎的好,虽然它们都产自同一地区。艾丝苔和吕西安看到这服装,言谈和目空一切的态度都和英国人一模一样,感到目瞪口呆。这些人又吃又喝,谈笑风生,一直闹到清晨四点。比西沃以为自己已经获得了勃利亚-萨瓦兰①狂谈的那种成功。但是,就在他心里想着:“我战胜了英国!……”同时给他叔父斟酒时,佩拉德向这个无情的嘲笑者回敬了一句:“来吧,小伙子!”这句话只有比西沃一人听见。
①勃利亚-萨瓦兰(一七五五-一八二六)法国制宪会议成员,美食家、作家。
“嘿,各位!他是英国人,就像我也是英国人!……我的叔叔是个加斯科尼②人,我不会有别的叔叔了!”
②加斯科尼:法国西南部旧省名。
比西沃单独与佩拉德在一起,所以谁也没有听见这句揭老底的话。佩拉德从他的椅子上摔到了地上。帕卡尔立刻将他抱起,送到一间阁楼里。佩拉德在那里沉沉睡去。晚上六点钟,这位阔佬觉得有人用湿毛巾给他擦拭,他便醒了。他躺在一张破旧的帆布床上,他的面前是戴着面具穿着黑色长外衣的亚细亚。
“啊!佩拉德老爹,来,看看能不能数到二?”
“我这是在什么地方?”他四下张望一下,说。
“听我说,这是在给您醒酒,”亚细亚回答,“如果您不爱社-瓦诺布尔夫人,您总爱自己的女儿吧,是不是?”
“我的女儿?”佩拉德大叫起来。
“对,莉迪小姐……”
“怎么?”
“怎么?她不在麻雀街了,她被人劫持了。”
佩拉德长叹一声,就像战场上受了重伤即将死去的士兵的叹息声。
“就在您伪装成英国人的时候,有人假扮成佩拉德。您的小莉迪走了,以为是跟随着自己的父亲呢。她现在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哦,您是永远找不到她的!除非您能补救您干下的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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