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普罗旺斯(55)

2025-10-09 评论

    又是另一年的暖冬,水位还是比正常的低,估计森林中约有30%的矮灌木丛枯死,夏天第一场大火烧毁6000多公亩马赛附近的地区,将高速公路烧成两截,而带着火柴疯狂的纵火客仍然逍遥法外。也许他和我们一样对气候预测特别感兴趣。
    我们买了一个厚的锡制盒子,用来装所有的证件、护照、证书、出生证明、合约、旧电话帐单。在法国,这些东西是用来证明身份绝对不可或缺的文件。
    火灾中丧失房子固然不幸,但若是失掉证明我们身份的文件,在这个国家简直没法儿生存下去。
    我们决定把这个盒子藏在酒窖里最远的角落,放在“新教皇城堡酒”的旁边。
    每回下雨时,我们就格外兴奋,福斯坦认为这是我们变得越来越不像英国人的好迹象

    为了庆祝200年前贵族大规模被送上断头台,法国人举办各式各样奇特的活动,其中有一项最为奇诡,却从未被经常将芝麻蒜皮的小事登为头条新闻的地方报纸报道出来,甚至没有被消息灵通的《普罗旺斯报》记者发掘出来。
    这档子新鲜事被掩没在法国媒体间,倒可称之为是世界独家新闻。
    我是在冬天将尽时首次听到这新鲜事,有个人在绿米叶荷镇(Iumi一eres)的面包店对面的咖啡馆里,争论着一个我从不曾想到的问题,蟾蜍会唱歌吗?
    两人当中长得较粗的一位,显然并不赞同。从他壮硕的外表,伤痕累累的双手及满是灰尘的蓝色工作服看起来,像是一名泥水匠。
    “蟾蜍会唱歌的话,那么我就是法国总统了!”他说着,大口大口灌饮杯中的红酒。
    “小姐,你认为呢?”他大声叫喊吧台后的女孩。
    正在扫地的小姐,抬起头来,手握扫把,发表她的意见。
    “很显然地,你不是法国总统但至于蟾蜍嘛……”
    她耸耸肩说:“我不懂蟾蜍,不过也许有可能,生命是很奇怪的,我曾看过暹罗猫使用马桶,我有彩色照片可以证明。”
    身材较小的男子,身子往后靠在椅子上,似乎颇有同感。
    “听到没有!任何事都有可能。我表哥告诉我在圣潘塔雷昂(St.Panta1eon)有一个人养了很多蟾蜍,打算训练它们参加法国革命200周年庆祝活动。”
    “真的吗?那它们能干嘛呢?摇着国旗吗?还是跳舞?”
    “他们唱歌,”身材较小的男人喝完酒,把椅子往后推,“我想它们在7月14日前,大概可以表演《马赛进行曲》。”
    两个人争执着离开,我试着想象到底要如何教导这些声域有限的生物,发出让每一个法国人兴奋的旋律,当他们想到贵族的人头落入断头台下的接篮中。也许这是可能的!
    我这辈子只在夏日于房子四周听过未受过训练的青蛙鸣叫。大一点的,或者较有天份的蟾蜍,也许可以轻易地伸展音阶,唱出悠长的曲调。
    但是蟾蜍如何接受训练,又有什么样的人会愿意花时问从事这种挑战呢?我感到十分迷惑。
    在尝试去寻找这个在圣潘塔里昂的人之前,我决定先征询他人的意见。
    我的邻居马索应该懂得蟾蜍,诚如他以前常告诉我的,他什么都懂,举凡与自然、天气及任何走过、飞过、爬过普罗旺斯的生物相关的事。
    他对政治和房地产价格不熟,但对野外生活可就无人可及了。
    我沿着森林边的小路到马索家,他的房子位于一个湿粘的山谷下,靠近陡峭的河岸边。
    他的三条狗直扑向我,还好链条扯住它们的后腿,我吹着口哨离开它们的势力范围,只听见东西掉落地上,接着一阵咒骂声:“他妈的!”
    马索出现在门口,双手淌着橙桔色的汁液。
    他走到车边,踢他的狗好让它们安静,然后用手肘和我握手。他解释他正在努力粉刷房子,让房子看来更值钱,能在春天时卖到好价钱。并问我,会不会觉得桔色太鲜艳了。
    在称赞过他的艺术眼光后,我问他知不知道任何和蟾蜍有关的事。他拉拉胡子,才突然想到手上的油漆,但已有一半染成橙黄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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