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一步又要求他,首要的是避免醉酒的罪恶,他把那比做猪的污秽习惯,说那些喝在嘴里的有毒的和害人的麻醉药是要毁掉人的记忆的。演讲到此时,这位可敬的并且长着红鼻子的绅士异样地语无伦次了,在他的雄辩的激昂慷慨之中来回地摇晃着,只好抓住椅背来保持直立的姿势。
史的金斯先生并未要求他的听众警戒那些假先知和卑鄙的宗教嘲讽者:这些人既没有解释宗教的首要的教义的常识,更没有感受它的首要的原则的心胸,在社会上是比普通的犯罪者还危险的分子:他们必然是欺骗那些天性最软弱的和最不明事理的人,轻侮和鄙视那应该被视为最神圣的事,并且使不少优秀宗派里的许多善良而端正的人名誉有一部分扫了地;但是,他在椅子背上倚了好久,合着一只眼,把另外一只大霎而特霎,所以我们假定他是想到这一切的,不过没有让人知道罢了。
演讲之际,维勒太太在每一段的末尾都哭泣:同时,山姆坐在一张椅子上,把手臂搁在椅背的顶端,抱着极温和而殷勤的态度看着说话的人,时而抛一种赏识的眼光给老绅士,他呢,开头的时候倒很高兴,到了大约一半的时候却睡着了。
“了不得!很妙!”山姆说,那时红鼻子的人已经说完,戴上了他的破旧手套:所以他的手指穿出破洞,指关节也露出外面了——“非常妙。”
“我希望这对你会有好处,塞缪尔,”维勒太太严肃地说。
“我想会的,妈,”山姆答。
“我但愿我能够希望这对你的父亲也会有好处,”维勒太太说。
“谢谢,我亲爱的,”大维勒先生说。“你觉得那对你自己怎么样呢,我亲爱的?”
“嘲弄者!”维勒太太喊。
“你简直是瞎子摸黑呀!”可敬的史的金斯先生说。
“假如我不能弄到比你的月亮光更好的光明,我的可珍贵的人呵,”大维勒先生说,“那么很可能我会一直继续赶夜车,直到完全离开了大路。那么,维勒太太,假如斑马还在马房尽挺下去的话,我们回去的时候它就什么也挺不住了,说不定那只安乐椅连同坐在里面的牧师会一道翻身撞上什么树篱了。”
听了这种如果,可敬的史的金斯先生显然特别惊恐,连忙拿起帽子和雨伞,提议立刻出发;维勒太太也同意。山姆陪他们走到看守间的大门口,于是有礼貌地告别了。
“别了,塞缪尔,”老绅士说。
“什么别了?”山姆问。
“得,那么再会吧,”老绅士说。
“啊,你就是指的这个啊,是吗?”山姆说,“再会了!”
“山姆,”维勒先生低声说,小心地四面望望:“替我问候你的东家,告诉他,如果他把这里的事情想通了,就通知我吧。我和一个家具匠想出一个弄他出去的方法。一架钢琴,塞缪尔——一架钢琴!”维勒先生说,用手背拍着儿子的胸堂,自己退后一两步。
“你讲的是什么?”山姆说。
“一架钢琴啊,塞缪尔,”维勒先生答,态度更神秘了,“他可以租一架来的;一架不能弹的,山姆。”
“那有什么好处呀?”山姆说。
“让他叫我的家具匠弄回它来,山姆,”维勒先生答。“现在你懂了没有?”
“不懂,”山姆答。
“里面没有机器啊,”父亲小声说。“把他装在里面不成问题,连他的帽子和鞋子都在内,从腿中间呼吸,那是空的。准备好了到美国去的船票。美国政府决不会放弃他的,只要他们发现他有钱花,山姆。让东家留在那里,等巴德尔太太死掉,或者等道孙和福格受了绞刑,后面这一件事情我想是可能先发生的,山姆;然后再让他回来,写一部关于美国的书,那就可以把用掉的本钱都赚回来还不止了,如果他把他们痛骂个够的话。”
维勒先生用非常热心的耳语声说了他的计划的要点;随后,好像怕再谈下去会削弱这令人心惊的消息的结果,就行了一个马车夫的礼走掉了。
山姆刚刚使被他的尊长的秘密消息所大为扰乱的脸孔恢复了平静状态,匹克威克先生就向他招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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