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特先生呢?”里奥-亨特尔夫人把上述的狮子们集合在自己身边之后发现漏了一人说。
“我在这里,”编辑先生在房间的最远的角落里应道;他在那里毫无吃到东西的希望,除非女主人特别帮忙。
“你不过来这边来吗?”
“啊,请你为他操心啦,”卜特太太说,声音是极其殷勤有礼——“你给自己找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亨特尔太太。亲爱的你在那里很好的,是吗?”
“当然罗——宝贝,”无奈的卜特苦笑地回答。鸣呼大鞭子!用如此伟大的威力对社会人士挥舞着这鞭子的那条有力的手臂,在专横的卜特太太的眼风之下麻痹了。
里奥-亨特尔太太得意地环顾一下。史摩尔笃克在忙着记录菜的内容;特普曼在向几位母狮敬龙虾生菜,那种彬彬有礼的样子是任何土匪所不能及的;史拿格拉斯排斥了那位替《伊顿斯威尔新闻报》书评栏做文章的青年绅士之后,正和那位做诗的小姐在热烈地辩论着;而匹克威克呢,正在使自己面面俱到,众望所归。似乎这一切已经尽善尽美,再无须乎锦上添花了,忽然,里奥-亨特尔——他在这些时候的职务是站在门口和一些不重要的人谈谈——失声叫了起来。
“我亲爱的;查尔斯-非兹一马歇尔阁下来了。”
“啊呀,”里奥-亨特尔太太说,“我等他等得多心焦呵。对不起让开点儿,让非兹一马歇尔阁下走过来。我的亲爱的,叫非兹一马歇尔阁下马上到我这里来,让我骂一顿——谁叫他来得这么退的,该罚。”
“来啦,我的亲爱的夫人,”一个声音叫,“我是尽我最大努力赶快了——一大堆人——满屋子——吃不消——非常之吃不消。”
匹克威克的刀叉从手里落了下来。他隔着桌子注视着特普曼,他呢,也放下了刀叉,而且像是马上要倒到地上去的模样。
“啊!”那声音喊,而声音的主人是在他和桌子之间的最后二十五个土耳其人、官吏、骑士和查尔斯第二之间挤着,“呱呱叫的轧布机——培克的专利品——经过这一挤,我的衣服上不会有一点儿绉痕了——应该在来的时候,‘把衬衫穿上’——哈!哈!这个主意不坏——可是把衬衫穿在身上用轧布机来轧,倒也古怪哪——叫人头疼的玩意儿——非常之叫人头疼。”
随着这些断续的话到来,一个扮成海军军官的青年人挤了过来,吃惊的匹克威克派们一看那副身材和嘴脸,正是阿尔弗雷德-金格尔。
这个罪犯刚刚握住了里奥-亨特尔夫人伸给他的手,眼光就碰到了匹克威克先生的愤怒的眼球。
“哈罗!”金格尔说。“完全忘记了——没有关照车夫——马上去吩咐——一会儿就回来。”
“这些叫仆人或亨特尔去不就得了,何须你自个去,”里奥-亨特尔夫人说。
“不用,不用——我去——不用多久——即刻回来,”金格尔回答。说着就在人群里消失了。
“对不起,请问一句,夫人,”激动起来的匹克威克说,站了起来,“这青年人是谁呀,他住在哪里?”
“他是一个很有钱的人,匹克威克阁下,”里奥-亨特尔太太说,“我很想给你介绍一下的。阁下一定很欢喜他。”
“是的,不错,”匹克威克连忙说。“他的住址是——”
“眼前是住在坟堆上的安琪儿饭店。”
“在坟堆上?”
“在圣爱德门德坟堆上,离这里没有几里地。但是暖呀呀,匹克威克阁下,你不是要走吧?真的,匹克威克阁下,你不能这么快就走呀。”
可是里奥-享特尔太太的话不没说完,匹克威克早已钻进了人群,走到园子里,并且随即在那里遇到了紧跟着他出来的特普曼。
“没有用,”特普曼说。“我们慢了一步,他已经走了。”
“我知道,”匹克威克说,“我要去追他。”
“追他!到哪里?”特普曼问。
“到坟堆上的安琪儿饭店去,”匹克威克说得很快。“我们怎么知道他又在那里骗什么人?他曾经骗过一位可敬的人,而我们是无辜的祸首。不能让他再这样下去了,只要我办得到的话;我要揭发他。山姆!我的当差的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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