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发誓,我看得清清楚楚。”孟可司哆哆嗦嗦地答道。“我第一眼看见的时候,那个影子正向前弓着身子,我一开口,它就跑开了。”
老犹太轻蔑地向同伴那张吓得发青的面孔扫了一眼,说了声只要他乐意,可以跟着自己去看一下,便朝楼上走去。他们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看过去,屋子里空空如也,冷得出奇。他们下到走廊里,随后又走进地下室。淡青色的潮气垂附在矮墙上边,蜗牛、鼻涕虫爬过的痕迹在烛光映照下闪闪发亮,然而一切都死一般地沉寂。
“你现在认为如何?”他们又回到走廊里,老犹太说道。“我们俩不算,这屋里除了托比和那班小鬼,一个人也没有,他们也够安分的。你瞧。”
老犹太从衣袋里掏出两把钥匙作为凭证,解释说,他第一次下楼的功夫就把门锁上了,为的是谈话绝对不受干扰。
孟可司先生面对这一新添的证据顿时犹豫起来。两人又继续进行了一番毫无结果的搜索,他的抗议渐渐变得不那么激昂了,接着他发出几声狞笑,承认那可能只是自己冲动之下产生的想像罢了,不过当天夜里他再也不愿意换个话题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猛然想起这时已经一点多了,于是这一对亲密朋友便分手了
为前一章极不礼貌地把一位女士抛在一旁赔礼补过。
一个无足轻重的作家,让诸如教区干事这样举足轻重的角色背对火炉,大衣下摆撩起来夹在胳膊底下,在一边久等,一直等到笔者高兴放他稍息为止,这种作法是极为失礼的。捎带着又把干事曾报以脉脉含情的目光的一位女士也给怠慢了,这与作者的身份或者骑士风度就更不合适了,干事刚才在她耳旁低声倾诉过的甜言蜜语是有很大来头的,完全足以叫无论哪个级别的小姐、太太听了心里卜卜直跳。身为这部传记的作者,本人的笔尖始终追寻着这些话语——在下对自己的地位十分清楚,并且对权势人物抱有恰如其分的敬意——急于向他们表示他们的职位所要求的尊重,并区尽到他们的高贵身份和(随之而来的)崇高品德要求笔者务必尽到的一应礼节。的确,基于这个目的,笔者曾打算在这里就教区干事的神圣权力进行一番论述,并阐明这样一种立场,即教区干事不会出错,心平气和的读者肯定会既感到高兴,又有所收获。然而不幸的是,由于时间和篇幅有限,笔者不得不把这一通议论推迟到某个更为方便、适当的时候,届时本人将要论证,一名经过合法手续任命的干事——就是说,一位隶属教区济贫院,在职权范围内参与该区教会事务的教区干事——凭职权具有人类的一切长处和优秀品质,而一般的公司干事、法院干事甚至小教堂的干事,与这些长处当中任何一种的距离可能还有十万八千里(只有最后一类属于例外,他们处于一种非常低贱的地位)。
邦布尔先生把茶匙的数目重新点了一遍,又掂了掂方糖夹子,对奶锅作了一番更为周密的考察,对于家具的一应情形,乃至那几张马鬃椅垫,他都-一做到心中有数,这一程序又重复了六七次,他这才想起柯尼太太也该回来了。他一时思绪万千。柯尼太太归来的足音又老是听不见,邦布尔先生不禁想到,浏览一下柯尼太太的柜橱里的东西,以便进一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理当算是一种无伤大雅而又合乎道德的消遣方法。
邦布尔先生贴近锁孔听了一下,确信没有人朝这间屋子走来,便从基层着手,了解三个长抽屉里的内容:里边装满了各式各样的衣物,样式和质地都很讲究,用两层旧报纸细心地保护起来,上边还点缀着熏衣草的干花,这一点似乎使他格外满意。他打开右边角落上的抽屉(钥匙就在里边),看见里边放着一个上了锁的小匣子,他摇了摇,匣子里发出一阵令人愉快的响声,好像是金币的丁当声。邦布尔先生步态庄重地回到壁炉前边,恢复了先前的姿势,神色严肃而果断地说道:“就这么办。”这一份意义重大的公告发布完毕,他怪模怪样地摇了十分钟脑袋,活像是在苦苦劝告自己当一只讨人喜欢的狗一样。随后他侧着身子,对自己的双腿左看右看,似乎非常开心,兴趣盎然。
他正在悠哉游哉地进行后一种鉴定,柯尼太太慌慌张张奔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倒在炉边的椅子上,一只手捂住眼睛,另一只手压在胸脯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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