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淘气鬼!”卡克先生向他的包袱看了一眼,说道,“你已经辞退了你的工作,上我这里来了?”
“嗯,对不起,先生,”罗布结结巴巴地说道,“您知道,上次我到这里来的时候,您曾说过——”
“我曾说过,”卡克先生回答道,“我曾说过什么啦?”
“对不起,先生,您什么也没有说过,先生,”罗布回答道;卡克先生问话的语气已对他发出了警告;他感到张皇失措。
他的恩人露出宽阔的牙床,看着他,又用食指点了点,说道:
“我看你今后没有好下场,我的流浪汉朋友。灾祸等待着你。”
“啊,请别这样说,先生!”罗布喊道,他身子下面的两只腿颤抖着。“说实在的,先生,我只想为您工作;先生;只想侍候您,先生;只想忠实地完成您吩咐我的一切事情,先生。”
“如果你想跟我打交道,”他的恩人回答道,“你最好是忠实地完成我吩咐你的一切事情。”
“是的,这我明白,先生,”顺从的罗布辩护道,“这我相信,先生。如果您肯开个恩,考验考验我的话,先生!而且,如果您什么时候发现我做任何违反您的意愿的事情的话,先生,那么我可以让您杀死我。”
“你这狗!”卡克先生背靠在椅子上,向他从容地微笑着,说道,“如果你想要欺骗我的话,那么我就会让你够难受的;
跟那比起来,杀死你根本算不了什么!”
“是的,先生,”丧魂落魄的磨工回答道,“我相信,您会残酷可怕地惩治我,先生。哪怕有人用金基尼来收买我,我也不想欺骗您,先生。”
磨工本想得到称赞的指望完全落了空,他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看着他的恩人,并徒劳无益地想不去看他;那惴惴不安的神情就像一条狗在类似情况下时常表现出来的那样。
“这么说,你已经辞退了你原先的工作,到这里来请求我允许你在我手下服务,是不是?”卡克先生问道。
“是的,如果您愿意的话,先生,”罗布回答道;他实际上是遵照他的恩人的指令到这里来的,可是现在他甚至不敢稍稍暗示一下这个事实来为自己辩护。
“好吧!”卡克先生说道,“你了解我吧,孩子?”
“对不起,先生,是的,先生,”罗布回答道,一边笨手笨脚地摸弄着帽子,同时仍旧被卡克先生的眼光束缚住;虽然他想从这束缚中解脱出来,但总是徒劳无效。
卡克先生点点头。“那么就多加小心吧!”
罗布连连鞠躬,表示他对这警告有着深刻的理解,同时一边鞠躬,一边向门口退去;当他眼看就要退出门外,正感到极大欣慰的时候,他的恩人把他喊住了。
“喂!”他喊道,粗暴地叫他回来。“你过去经常——把门关上!”
罗布立即遵命,仿佛他的生命就取决于他是否敏捷似的。
“你过去经常躲在屋檐下面。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是说偷听吧,先生?”罗布困惑地思索了一下,大胆猜测道。
他的恩人点点头。“以及偷看,等等。”
“我决不会在这里做这些事情,先生,”罗布回答道,“说实话,我以我的荣誉发誓,我决不会这样做,先生;不论向我许什么愿,我宁肯死去,也不愿这样做。除非您对我下达命令,否则即使把全世界的珍宝献给我,要我去做这种事情,我也决不动心。”
“你最好别做。你过去还经常泄露秘密,搬弄是非,”他的恩人十分冷淡地说道。“在这里可不行,你得知道这一点,要不然,你就是个不可救药的无赖了,”他又微笑着,而且又用食指向他点了点,向他发出警告。
磨工惊恐得直喘粗气。他本想要表白他过去那样做的用意是纯洁的,但在毫无抵抗、俯首听命的情绪中,他只能瞪眼看着那位微笑着的先生。那位微笑着的先生似乎对他的顺从十分满意,因为他默默地把他打量了一会儿之后,命令他下楼去,并让他了解,他已被留下雇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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