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个好主意,”亚当说。“可惜从明天一早起我在底特律就有一连串约会。”
“休伊森先生跟我讲过,你大概会这样说的。他叫我捎个口信,这一次把公司里的事丢开,先照料你的太太。”
埃莉卡兴高采烈。亚当放声大笑。这位业务副总经理嘛,可以说有这么个特点:事情要么不干,要干就干得漂亮。
亚当说:“请告诉他,我们乐意照办,也感谢他的好意。”
亚当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就是他一定要在星期三同埃莉卡回到底特律,赶上皮埃尔的葬礼。
这时他们是在巴哈马群岛,日落前,曾经在拿骚附近的翡翠海滨外游泳。
日落时,亚当和埃莉卡坐在旅馆的院子里,悠悠闲闲地喝着酒消磨时间。
夜晚天气暖洋洋的,微风拂动棕榈树叶。眼前简直看不到人,因为至少还要过一个月才会有大批冬季游客来到这儿。
埃莉卡喝第二杯酒时,特地吸了口气,说:“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如果是关于皮埃尔的事,”亚当轻轻回答说,“我想我已经知道了。”
他告诉她:有人给他寄过一封匿名信,信封上也没什么标志,里面夹了一张《底特律新闻报》的剪报,记的就是埃莉卡放心不下的那条新闻。亚当又添补一句说:“别问我人家为什么要干那样的事。想来有人就是要这样干吧。”
“可你什么也没说过。”埃莉卡记得,当初她还深信他发现了就一定会告诉她呢。
“看来我们的问题本来已经够多的啦。”
“事情早过去了,”她说。“皮埃尔还没死,就过去了。”埃莉卡记起了推销员奥利,禁不住一阵内疚。这件事她决不告诉亚当。她但愿有朝一日她自己也能把这段插曲忘个干净。
亚当隔着桌子对埃莉卡说:“不管是不是过去了,我还是要你回来。”
她看看他,情不自禁了。“你这人真好。也许过去我对你还不够看重。”
他说:“彼此彼此吧。”
后来,他们亲热了,原来老一套妙趣又恢复了。
最后是亚当睡意矇眬地说出了他们两人团圆的收场白:“我们差点没有各自东西,迷失方向。以后千万不要再冒这个险了。”
亚当已经睡着了,埃莉卡躺在他旁边,仍旧醒着,听到面向大海的窗外传来夜间风涛声。又过了一会,她也睡着了;但是,天一亮,他们一起醒了,又亲热了一次。
九月上旬,“参星”在新闻界、公司经销商和公众面前初次漏脸。
对全国新闻界的预展,是在芝加哥举行的。会上肉成林酒成池,大摆筵席。据谣传,如此盛宴是最后一遭了。这样的谣言并非空穴来风,因为汽车公司迟至今日毕竟还是看出了:无论酒席上摆的是香槟和黑鱼子酱,还是啤酒和汉堡牛排,大多数新闻记者写出来的总是千篇一律的刻板文章。那么又何必不惜工本,铺张浪费呢?
可是,为经销商举办的预展,在不久将来未必会改变规模排场。对经销商举行的“参星”预展,地点是在新奥尔良,时间共计六天。
预展会请了七千位客人来看一出五光十色、载歌载舞的闹剧。这七千个公司经销商、汽车推销员、他们的妻子和情妇,一批批涌到,全都是包了专机飞来的,其中还有好几架波音747呢。
新月市①的大旅馆全部包了下来。河门大礼堂也包下来了,在那里夜夜演出歌舞闹剧。据一个看得入迷的观众说,这出戏“要是搬到百老汇演出,不难连续卖座一年”。戏演到最高xdx潮时,在一百只小提琴伴奏下,从闪闪发光的银河里降下一颗亮晶晶的巨星,一落到舞台中心,就化成一辆“参星”——这好比个信号,全场顿时响起了一阵暴风雨般的热烈掌声。
①新奥尔良的别名。
天天都有其他娱乐、比赛和酒宴,从早到晚连续不断,夜夜都有烟火点缀港口上空,到收场时,烟火缀成了绚丽灿烂的两个大字:“参星”。
亚当和埃莉卡这对特伦顿夫妇参加了预展,布雷特·迪洛桑多也到了场;巴巴拉·扎勒斯基也乘飞机飞来,同布雷特相聚了两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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