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闷闷不乐地承认:这是实话。有那么一小撮莽撞家伙会把汽车开到八十哩,其中就会有一两个人给突如其来的震动吓着,顿时控制不住,害得自己和别人送命的送命,残废的残废。即使不出事故,噪、震、刺的印象也会传扬出去,象埃默森·维尔之流就有机可乘啦。亚当想起,出过几件高速行驶的反常事故,都怪开车人在紧急关头操纵得过或不及,才只几年前就把“鸦星”送了终。虽然拉尔夫·纳德攻击“鸦星”的那篇如今著名的文章发表时,早先的缺点已经改正了,但是在纳德制造的舆论压力下,这种汽车仍然落得个完蛋的下场。
亚当,还有公司里另外一些知道高速行驶时会发生摇晃的人,可不想让一个类似的插曲,来毁坏“参星”的良好声誉。这正是为什么公司上层领导一直守口如瓶,没有让出毛病的流言外泄的理由。此时此刻的关键问题是:怎样才能去除摇晃,要花多少钱?亚当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要找出答案,正因为事出紧急,他也有权当机立断。
他关掉计算机,重新由自己来操纵,让车速下降到时速二十哩。接着,以不同的加速度,先后两次,把车速升到了八十哩。每一次,汽车都要发生震动,发生的时间也相同。
“这辆车上用的钢板不一样。”亚当记得,他正在驾驶的这辆“参星”,是早期样车,手工制造的(迄今为止,凡是样车都是这样造的),因为流水线上还没有开始生产。
“效果可不会不一样,”伊恩·詹姆森直截了当说。“在这儿的一辆,正是那种‘参星’,还有一辆在测力计上。效果都是一个样。同样的速率,同样的噪、震、刺。”
“就好象女人似痴如醉一样,”布雷特说。“声音也象是那样。”他问工程师说:“这有什么害处没有?”
“说不上。”
“那么,把它去掉似乎太那个了。”
亚当喝道:“见鬼,别说这种蠢话!我们当然得去掉它!如果是个外形问题,你就不会那么沾沾自喜了。”
“算啦,算啦,”布雷特说。“看来另有什么在震怒咧。”
他们已经离开了快车道。冷不防,亚当把车一刹,汽车趁势一滑,弄得三个人都往前冲在缚带上。他把车转向草地边缘。汽车一停,他顿时解开扣带,走出车,燃上一支纸烟。另外两个人也跟着做了。
走出车,亚当不由打了个寒噤。空气清新凉爽,落叶在一阵狂风里吹卷,早先已经探露出来的太阳,却又隐没到一层低压压的灰色雨云后面去了。从树木的孔隙间,他可以看见一个湖,湖面上萧萧瑟瑟,只见粼粼水光。
亚当考虑着他不能不作出的决定。他明白这是个难题,如果出了差错,就会受到责备,不管责备得有没有道理。
伊恩·詹姆森打破了这阵令人不安的沉默。“我们深信,每当轮胎或者路面跟车身谐波同相位了,就产生了这个效果,因此,震动是车身的自然频率。”
亚当认识到,换句话说,汽车的构造方面并没有缺陷。他问:“震动能治得了吗?”
“能,”詹姆森说。“这我们有把握,我们也深信,有两种办法,随便你挑选一种。或者把前围侧板和车底扭力箱重新设计一下”——他补充了技术细节——“或者增加一些支架和加强板。”
“嗨!”布雷特立即警觉起来了。“那第一个办法,是说要在车身外壳作些改革。对不对?”
“对,”工程师应道。“在靠近前车门板和内板部位的车身下部一边,需要作些改革。”
布雷特脸色阴沉。这也不无道理,亚当心里想。人人都认为“参星”的设计已成定局,谁知竟然还需要搞一次应急的重新设计和试验规划。他问:“那么还要增添些什么呢?”
“我们已经试验过了,一起要添两项设备——一项是前座位地板添一个加强板,一项是仪器板底下加一个支架。”工程师又描述了那个支架,要装置得看不见,从前围侧板这一边通出去,经过方向盘支柱,再通到那一边。
亚当提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成本呢?”
“你不会喜欢的。”工程师迟疑了一下,他知道下一句话会引起什么反应。“大约五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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