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这样,”亚当说。他没有提高嗓门,插入了谈话。“一个选举人在参议院里可没有权利,但是,一个股东,哪怕只有一股股票,在年会上也有种种权利。我们的制度就是这样。何况批评家也不是挑剔专家。假如我们动不动就这样想,也不听听他们的意见,那我们就会恢复五年前的老样子了。”
“嗨!”布雷特·迪洛桑多嚷道。“听听那几句定场诗,再看看是谁来了!”布雷特穿着洋红和鹅黄两色的奇装异服,分明是自己设计的,好比一件古罗马式宽袍。说也希奇,居然又有气派又合实用。亚当呢,穿着喇叭裤和高领毛衣,相形之下,不由他不感到自己保守了。
另外几个认识亚当的人招呼了他,其中包括皮特·奥黑根,刚才亚当来时,正是这人在讲话。奥黑根是一家全国性大型杂志在底特律的代理人,他的工作就是同汽车工业的头面人物交际——这是既巧妙又有效的一种拉广告办法。《展望》、《生活》等等大杂志,多半都有这样的代理人,他们的代理人有时候就成为公司总经理或者其他高级人员的好朋友。这样的友谊,广告公司是知道的,但很少出面干涉;因此,碰到公司不得不削减广告时,影响最大的刊物总是最后才轮到。尽管亚当说了那番不客气的顶撞话,奥黑根倒是生就那种脾气,并不恼火,只是笑笑。
“来,同大家见见面,”汉克·克赖泽尔说。他带领亚当绕着这群人走了一圈。这批客人中间,有一个众议员,一个法官,一个电视明星,另外两个零件制造商和亚当公司里的几个高级人员,包括三个采购人员。另外还有一个青年,等亚当一走近,他就伸出了手,笑得真迷人。“斯莫盖跟我说起过你了,先生。我是皮埃尔·弗洛登海尔。”
“对,对,对。”亚当记起了这个年轻赛车手,以前曾经在斯莫盖·斯蒂芬森的经销商行里见过,他在那里兼做汽车售货员。“你的生意怎么样?”
“要是有时间做生意,生意总是很不错,先生。”
亚当对他说:“去掉‘先生’这捞什子吧。这里只叫名字。在戴顿纳五百哩车赛那一次,你的运气可不好。”
“一点不错。”皮埃尔·弗洛登海尔把一头金发往后一推,扮了个鬼脸。
两个月前,他在戴顿纳跑完了艰辛的一百八十圈,一直领先,眼看只剩二十圈了,偏偏发动机盖炸开了,他只好退出比赛。“事后真想把那辆老爷车踩上几脚,”他说出了心里话。
“换了我,一定把它推下峭壁。”
“想来过不了多久,我也许会干得好一些。”赛车手稚气可掬地笑了一下;他还是象亚当以前看到过的那样,举止挺讨人欢喜的。“总觉得今年塔拉德加五百哩车赛,我可能会跑头一名的。”
“到时候我也会去塔拉德加,”亚当说。“我们在那里展出一种‘参星样品’。这样我就会去给你加油啦。”
从后面不知什么地方,突然传来汉克·克赖泽尔的声音。“亚当,这是斯特拉。什么事她都会替你做。”
“譬如说拿酒啦,”一个姑娘的美妙声音说。亚当一看,原来身边站着一个美丽娇小的红发姑娘。她穿着等于光着身子的三点式游泳衣。“你好,特伦顿先生。”
“你好。”亚当看到近旁还有两个姑娘,心里不由想起埃莉卡的那个问题:“只准男子参如”,是指没有女人参加,还是仅仅指不准妻子参加?
“我真高兴你喜欢我的游泳衣,”斯特拉告诉皮埃尔说,他的两只眼睛一直在仔细打量。
赛车手说:“倒没注意到你还穿着一件游泳衣呐。”
姑娘回头又对亚当说话了。“说说看,要什么酒。”
他叫了一杯“血玛丽”①。“不要走开,”她告诉他说。“我就回来。”
①“血玛丽”是掺入西红柿汁的伏特加酒,有时掺入柠橡汁,或加香料。
皮埃尔问:“什么叫‘参星样品’,亚当?”
“那是特种车,在真车出来前,先造出来给人家看看的。在我们这一行里,管这叫做‘头炮’。”
“不过在塔拉德加的一辆——不会是一辆货真价实的‘参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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