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探案(60)

2025-10-09 评论

  听完这位不幸的妇女讲述她的生气,我们默默无言地坐了一会儿。福尔摩斯伸出他那长长的胳臂拍了拍她的手,表现出在他来说已是罕见的深深的同情。
  "可怜的姑娘!"他说道,"可怜的人!命运真是难以捉摸啊。如果来世没有报应,那这个世界就是一场残酷的玩笑。但雷奥纳多这个人后来怎么样了!"
  "我后来没有再看见或听说过他。也许我这样恨他是错的。他还不如去爱一个狮口余生的畸形儿呢,那是我们用来表演的东西之一。但一个女人的爱不是那样容易摆脱的。当我在狮子爪下时,他背弃了我,在困苦中他离开了我,但我还是下不了狠心送他上绞架。就我自己来说,我不在乎对我有什么后果,因为世界上还有比我现存的生命更可怕的吗?但我顾及了他的命运。"
  "他死了吗?"
  "上个月当他在马加特附近游泳时淹死了。我在报纸上看见的。"
  "后来他把那个五爪棒怎样处理了?这个棒子是你叙述中最独特、最巧妙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福尔摩斯先生。营地附近有一个白垩矿坑,底部是一个很深的绿色水潭。也许是扔在那个潭里了。"
  "说实在的,关系也不大了,这个案子已经结案。"
  "是的,"那女人说,"已经结案了。"
  我们这时已经站起来要走,但那女人的声调中有一种东西引起了福尔摩斯的注意。他立刻转过身去对她说:"你的生命不属于你自己,"他说。"你没有权利对自己下手。"
  "难道它对别人还有任何用处吗?"
  "你怎么知道没有用呢?对于一个缺乏耐心的世界来说,坚韧而耐心地受苦,这本身就是最可宝贵的榜样。"
  那女人的回答是骇人的。她把面纱扯掉,走到有光线的地方来。
  "你能受得了吗?"她说。
  那是异常可怖的景象。脸已经被毁掉,没有语言能够形容它。在那已经烂掉的脸底,两只活泼而美丽的黄眼睛悲哀地向外望着,这就更显得可怕了。福尔摩斯怜悯而不平地举起一只手来。我们一起离开了这间屋子。
  两天以后,我来到我朋友的住所,他自豪地用手指了指壁炉架上的一个蓝色小瓶。瓶上有一张红签,写着剧毒字样。我打开铺盖,有一股杏仁甜味儿。
  "氢氰酸?"我说。
  "正是。是邮寄来的。条子上写着:'我把引诱我的东西寄给你。我听从你的劝导。'华生,咱们可以猜出寄信的勇敢女人的名字。"

  歇洛克·福尔摩斯弯着腰在一个低倍显微镜上面看了许久,现在他直起身来,胜利地看着我。
  "华生,这是胶,"他说,"毫无疑问是胶。看看这些散在四周的东西!"
  我俯身到目镜前对好焦距。
  "这些纤维是花呢上衣的。这些不规则的灰色团块是灰尘。左边还有上皮鳞层。中间这些褐色的粘团无疑是胶。"
  "好吧,"我笑着说,"我准备接受你的意见。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吗?"
  "这是个很好的证据,"他答道。"你也许记得圣潘克莱斯案中的警察尸体旁发现的那顶帽子吧。被控人否认那是他的。但他是一个经常用胶的画框商。"
  "这是你办的案子吗?"
  "不是,这是我的朋友,警长的梅里维尔要我帮忙的一个案子。自从我在被告的袖缝中找到了锌和铜屑,因此推断他是伪币制造者以来,他们就认识到显微镜的重要性了。他不耐烦地看了看表。"我有个新主顾要来,时间已经过了。对了,华生,你懂赛马吗?"
  "照理说应该懂一点。我的负伤抚恤金有一半都耗在这上面了。"
  "那我可要把你当作我的"赛马指南"了。你知道罗伯特·诺伯顿吗?你记得这个名字吗?"
  "当然记得。他住在肖斯科姆别墅,那儿我很熟悉,我在那里呆过一个夏天。有一次诺伯顿几乎进入你的业务领域。"
  "怎么回事?"
  "他在纽马克特用马鞭差点把萨姆·布鲁尔打死,此人是科尔曾街的一个放债人。"
  "嗬,他真有意思!他常那么干吗?"
  "是的,他是有名的危险人物。他差不多是英国最胆大妄为的骑手了——几年以前利物浦障碍赛马的第二名。他是那种不属于自己生活时代的人。要是在摄政时期,他本该是个公子哥儿——拳击家、运动家、拼命的骑手、追求美女的人,并且一旦走了下坡路就再也回不来了。"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阿瑟·柯南·道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