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特里莱文说。“这是第一次单飞,不过格里塞尔先生,最好还是再核实一下,怎么样?要是最后不得已,决定在海上降落时,我们手头一定要有足够的油让他从远处越过洋面飞下来。”
“伯迪克先生,”电话接线员喊道,“你的总经理来电话了。”
伯迪克诅咒了一下。“这个时候他倒来电话!告诉他,此刻我没空,把电话给他转到枫叶公司的办公室去。啊,稍慢,先给我接办公室。”他拿起一只电话,不耐烦地等着。“戴维,是你吗?我是哈里,想不到吧——老头子来电话了,你尽量设法把他挡住,就跟他说714正等待着陆,他的祈祷就象我们的一样灵。我将直接给他去电话——一有情况,马上会告诉他,然后我想,他得马上坐飞机到这里来。怎么样,伙计?”
主任助理手捂着电话跟主任说:“霍华德来电话,他说记者们……”
“我来。”主任拿起电话。“听着,克利夫,跟业务无关的电话我们一律不再接了,现在事情正在紧张关头——,是的,我知道。如果他们长眼睛,可自己着么。”他砰的一下挂上电话。
“我得说,那家伙干得还不坏哩。”伯迪克喃喃地说道。
“是的,”主任附和道。“叫那些记者不吵吵嚷嚷就等于不叫他们工作。不过我们不能为他们分心。”
特里莱文站在无线电仪表板旁,手指头无意地敲打着桌子,眼睛则盯着那只钟。
外面,机场上,抢救的准备工作正在晨曦中全面进行着。在一家医院里,一个护士挂上电话,跟在旁边一张桌子上工作着的医生说了几句话。她一面拿自己的衣服,一面把他的衣服递给他。他们急匆匆地走出去,几分钟过后,通往医院停车场的门徐徐升起,开出来第一辆救护车,接着又一辆。
在市消防队,留着最后一批出发的、为数不多的几名消防队员一听到铃声就甩下手中的纸牌,夺门而出。他们一路奔,一路把衣服、头盔等套上。最后一位跑出去,又溜回来。他跑到桌子旁,把他的一个对手的牌拿起来看看。他竖了竖眉,然后一头奔去追赶他的同事了。
海岛大桥附近的一小批房屋与机场正好成一直线,此刻在那里,警察正带领这些住户坐上两辆公共汽车,他们中大部分人都还穿着睡衣,外面匆匆忙地地套了一件外衣。一个小女孩,一由于只顾两眼观天,踩着自己的睡衣跌了一跤。一名警察马上把她抱起来,放进了汽车。这警察向司机挥了挥手,叫他开车。
“喂,温哥华,”珍妮特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凡要交代的,我都讲了。完了。”
“好姑娘,”特里莱文松了一口气。“现在,乔治,”他很快就紧接着说,“时间有点紧迫。首先,把高度表重新定到30.1,然后把油门控制杆稍微往后挪一点,把空速稳定在刚好使飞机每分钟下降500英尺的地方。密切注视仪表,下降时,你将花很长时间来穿过云层。”
斯潘塞伸开五指紧握油门控制杆,轻轻地往后扳。升降仪的指针在慢慢下跌,在600处上下波动了一下,然后又升起,最后在500处稳住不动了。
“云来了,”他说。阳光顿时被遮掉了。“问问看,云底离地面有多高?”
珍妮特把这问题传下去。
“云幕大约2,000英尺,”特里莱文道。“你得在距机场大约十五英里时钻出云层。”
“告诉他,我们保持着每分钟降落500英尺,”斯潘塞说。珍妮特照着说了。
“很好,714。乔治,现在要做的稍微有点复杂了。你可不要开小差呀。要时刻检查那只升降仪,不过同时,如果可能的话,我要你把各控制部门的位置好好认一认,作好准备,进行第一次着陆的全面演练。你看行吗?”
斯潘塞的眼睛紧盯在仪表板上,根本顾不上回答。他紧闭嘴唇,富有表情地点了一下头。
“好的,温哥华,”珍妮特说。“我们将尽力记住它们。”
“好。如果哪一个找不到,马上告诉我。”有人把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膀上要跟他说话,他摇了摇身子,把它甩掉。他眯着眼,紧盯着墙上某一空白点:他在想象着飞机的驾驶舱。“乔治,你下来时,得做这么几件事。首先,打开液压调压泵,记住,现在只是听一下,记在脑子里,先什么也不要动。这个调压泵的表在仪表板的最左边,下方,就在陀螺控制仪的左边。找到了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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