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当真的吧,对吗?”他质问道,“你不会真回非洲去吧?”
“啊,看来你还没有大到从哥哥这里学不到东西的程度,蔡兹。这叫做实践诺言。我签了3年的合同,上帝知道,他们非常需要我。我要回到我能做些贡献的地方去。”
他看得出我决心已定,只好帮助我进行重回蛮荒之地的准备。由于一切医疗费用都由国际医疗队支付,而且在我住院期间照付给我工资,所以我们有钱花。因此我给所有的人都买了礼物,包括一瓶给莫里斯的荷兰杜松子酒(常规量)。
只是当我们坐在候机室,听到我的航班最后一次呼叫登机时,蔡兹才激动起来。其实,对他来说,这一定是场极其残酷的精神上的考验,而他一直表现得十分坚强。在我经历了九死一生的磨难后,我们之间变得更加亲密了,而他直到此时才有所流露。
我拍拍他的肩膀。
“别担心,蔡兹,我会完整地回来的,我向你保证。”
“上回你就是这么说的。”他苦笑着说。
“我不是完整地回来了吗?替我特别吻吻艾伦。”
我们拥抱在一起。然后,我径直登上飞机,没有再回过头去。
飞机刚一升空,我就意识到忘了给弗朗索瓦带礼物。幸而在开罗转机时有机会纠正这一疏忽,我花了25美元给他买了个石膏的狮身人面像模型。唯一的缺点是,他既不能拿它当烟吸,又不能拿它当酒喝,不过这至少说明我想着他。
当他在电话上听到我说我已经定好了回去的机票时非常高兴,说要来接我。正如他所答应的那样,他在阿斯马拉机场跑道上等着我。
我走下头几级舷梯时几乎感到无法呼吸。这次不像过去,不是进入未知世界的旅行,这次是回到一个过于熟悉的世界中来。
弗朗索瓦一把抱住了我。
虽然我一再抗议说我很健康,很有劲,他还是非要替我把包提到车子边。但他最慷慨的行为是为了尊重目前我那来自瑞士的纯净的肺,忍着没有吸烟。
一路上他几乎对我讲述了所有的事情:人事的变化,甚至连我离开期间发生的最小的事也一件不落。他一次都没有提到西尔维亚的名字,简直是场使出了浑身解数的出色表演。
正如那晚其余的时间证明的那样,她是彻底地、无影无踪地消失了,从所有人的词汇中给抹去了。
“我们很想念你,”令人惊奇的是,弗朗索瓦的口气中没有了往常那带冷嘲的幽默,“只有当你不在这里以后我才意识到你的价值。”
“不管怎样,”他拍了拍我的大腿说,“你回来以后我们就满员了。我设法把候补的那个澳大利亚人弄来了。”
“他怎么样?”
“作为一名医生他是第一流的,作为一个人却是零。显然,传说在大洋洲谦逊并不多见是个事实。他并不像他自己认为的那样具有非凡的魅力,但在他到来的时候丹妮斯在感情上已十分脆弱,她相信自己的祈祷全在他身上应验了。要不是这样,他的自负就会死于营养不良。其实,大家有一个共同的人去恨对士气十分有利。”
照例,弗朗索瓦的社会观察切中要害。
大家在等我回来,都没有睡觉。他们准备了当地产的圣乔治牌啤酒,某个大方的人还把最后四分之一瓶免税威士忌贡献了出来。
他们一个接一个走上前来和我拥抱,只有一个健壮的大个子除外。他只是伸出只猿猴般的手,用十足的澳大利亚口音介绍了自己。
“小杜格·梅特兰。”他宣称道。(好像我有可能认识老杜格·梅特兰似的)“太遗憾了你受伤时我不在,老兄,”他“谦虚”地说,“不然我可以当场给你医治。”
“啊,”我问道,“你是脑外科医生吗?”
“不是,是矫形外科。不过我对脑袋很熟悉,从我所听到的,你的伤不算重。不管怎么说,老兄,欢迎你加入进来。”
等等,我心里在想,这话该我说。是不是他现在觉得自己比我先来这里?弗朗索瓦想必把候补名单挖了个透才找到了这么个角色。
看见大家真高兴。连沉默寡言的马尔塔也给了我大大的一个吻,艾达也是如此。我给她买了香水,她特别感动。
然而我还是做到了从苏黎世旅行几千英里,而没有去想在终点真正等待着我的是什么。
我不在期间,弗朗索瓦没有改变宿舍安排。他们给了我一个电筒,吉勒斯帮着我把东西拿到了11号棚屋。他把我送到门口就走了,我独自进到屋子里。室内有一股霉味,不过可能以前一直就有。我过去住在这里的时候,从来没有注意过这种气候上的细微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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