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爱(67)

2025-10-09 评论

  “唉,马修,那是非洲。意大利完全是另一码事。”
  “意思是?”
  “医学和婚姻不那么容易读到一起。这和当年我母亲在家的一角办《晨报》不一样。我用不着告诉你小儿科有多么劳神费力。再说,尼科需要我晚上在他身边,当然还有孩子们。”
  我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我曾一度熟知的那个西尔维亚。我很难掩饰我的失望。
  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对不起,马修,不过你一向对我期望过高。你无法把一个任性的、被惯坏了的米兰女孩塑造成特利莎修女①”。
  ①特利莎修女(1910-1997),出生于马其顿,1979年获诺贝尔和平奖金,是救济贫民、特别是印度贫民的天主教仁爱传教会的创始人。
  “得了,西尔维亚,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忘记这一点的是你。”
  “好吧,大夫,”她两手往上一抬,说道,“保留你的幻想吧。”
  “不过我还是和医疗行业有些联系的,”她带点辩解的意思说,“我是医院的理事之一,明年我将成为意大利红十字会的主席。”
  我的寻呼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拿出寻呼机,液晶显示屏上显示的是:给你的妻子打电话——5551200。
  我迅速道了声歉,拨了这个号码。
  “你没事吧?”埃维问道,“你在哪儿?”
  “出了点紧急的事,”我闪烁其词道(我到家后会向她说明一切),“我马上就要回家了。”
  “尽快回来吧,我们有很多事要谈呢。我给你准备点吃的,你到家好吃。”
  “不用了,我吃过点东西了。我真想见到你。”
  “我等着你,马特。”
  然后,我转过身对西尔维亚说:“我恐怕得赶快走了。”
  “当然,我明白。我已经把你留得太久了。你明天给我弹钢琴好吗?”
  我突然感到一阵发冷。
  “对不起,西尔维亚,”我不耐烦地说,“我真的得走了。”
  我们往门口走去时,她挽住了我的胳膊。
  “你不能想像今晚有多美好。感谢你所做的一切。”
  我慢慢走回家去,思绪万千。
  “你今天回来得真晚,”我们楼里开电梯的人说,“有急诊吗?”
  “是的,路易吉,急诊。”
  “有时候当个大夫不容易,是吧?”
  “是的。”我答道,用的是希望他别再说下去的口气。
  不幸的是,我是他所喜欢的一个对话伙伴,他给我开电梯时总是半速行驶。
  “希勒太太还没有睡。”他告诉我。
  “你怎么知道?”
  “我听见她在练琴。”
  这至少是一条很有价值的消息,因为埃维只在白天练琴,除非是为音乐会做准备。她晚上练琴的唯一原因就是宣泄。
  而谁又能因她的恼怒去责备她呢?
  已经快11点了。我走进家门时,她仍在拉琴。
  “我回来了。”我一面往里走,一面大声说道。我径直朝琴室走去。
  弗兰克的《A调奏鸣曲》的钢琴伴奏声轰响着从巨大的鲍斯牌音箱中冲出——而且她的琴也拉得大响了。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我进来,但当我吻她的后脖颈的时候,她并没有感到吃惊。
  “情况怎样?”她问,仍然全神贯注于音乐之中。
  “今天够紧张的,”我答道,“想喝点什么吗?”
  “想的,”她说,“和你喝一样的。”
  我给我们两个人各端了一杯加州干白葡萄酒,但是她并没有放下琴。这时我才意识到,她要让大提琴作为我们谈话的第三者见证。终于,她放下了琴弓,喝了一小口酒。
  她等了片刻,然后故意做出不在乎的样子问道:“她仍旧很漂亮吗?”
  我尽量不看着她,说道:“是的。”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又问道:“你还爱着她吗?”
  “不爱。”我很快回答。也许回答得太快了。
  她拿起琴弓,又拉了起来。
  “你们谈了些什么?”
  “谈了过去。”
  “谈了些什么具体的事吗?”
  “我猜对了——尼科确实逼她嫁给他来着。”
  “我可真幸运。”她说,脸上毫无笑意。
  然后,她一声不响地拉了一长段曲子。我感觉到她正准备问我重要的事。我没有猜错。
  “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
  我想了一想,然后鼓起勇气说:“是的,今晚我和她在一起。”
  她无法掩盖我对这一点的承认带给她的伤害。我为什么没有在电话里告诉她?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埃里奇·西格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