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马丁的关系则又当别论。他们初次见面西莉亚就很爱慕他,而且——她现在也承认——当时就希望与他发生肉体关系。好吧,如今这愿望实现了,而且同任何情人可能希望的一样,结果很满意。西莉亚明白——如果两人的处境和现在不一样——她和马丁可能再发生多次这种关系。
但马丁很明智,认识到他们的这种你欢我受没有前途。这点西莉亚也是看到的,除非她准备和安德鲁一刀两断,准备冒和孩子们疏远的风险。然而她对此并无准备,也决不会这么干,何况她非常爱安德鲁。他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岁月,安德鲁又有很多优点:他聪明,体贴人,意志坚强,在这些方面,西莉亚所认识的任何人,连马丁在内,比起他来都差远了。
所以那天早上马丁才写了那么句:“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将是个永远的秘密和愉快的回忆……我知道找到天堂只有一次机会。”这话听起来不像出于科学工作者之口,却像出于诗人之口。
她想,有人会认为她对昨夜的事理当感到内疚,她才不呢——倒恰好相反!——就那么回事嘛。
她的思路从自己转到了安德鲁身上。
安德鲁是否曾纵情于这种婚外的关系之中呢?很可能有过。机会他也是有的。再说,他在女人的眼里也是颇有吸引力的。
那么,西莉亚问自己道,她对这种事有什么感想呢?
假定真有其事,当然她不会高兴,因为在这类事情上,即使不是不可能,至少也是难以用逻辑来推理的。另一方面,只要是她不了解的事,她决不让自己去操那份心。
在莫里斯城的一次鸡尾酒会上,西莉亚听见一个不相信有正经人的论调:“一个结婚二十年的正常男人,要是声称从无外遇,那么他不是在撒谎,就是个傻瓜。”这说法当然不对。因为很多人从没那种机缘,而另一些人宁愿对自己的配偶忠贞不贰。
不过她记得的这种说法倒也有其真实性。从人们的闲谈里,有时还从公开的不检点事件中,西莉亚知道,在她和安德鲁活动其中的医务界,乱搞男女关系的事比比皆是,在制药界里也有此种现象。
由此引伸出一个问题:一方偶有外遇,会影响牢固的婚姻关系吗?她认为不会——只要不是真正变心,也不想永远私通下去的话。西莉亚认为,实际上许多婚姻之所以会不必要的破裂,是因为夫妻双方常对一些无伤大雅的调情心怀嫉妒或假装正经,有时则是两者兼具。
最后,她认为不管安德鲁有没有过外遇,他总还会对她关心体贴,行为检点,西莉亚决心要同样检点,所以也就接受不再同马丁幽会这一既定局面。
对个人问题的冥思苦索就此结束。
现在考虑哈洛问题。西莉亚问自己,她明天应该向萨姆提出什么建议呢?
显然可提的只有一条:关闭这个研究所,承认当时建立它是错误的,尽快减少损失,承认马丁那个大脑老化的科研项目是令人失望的失败。
难道这是唯一的办法?是唯一的最好办法?尽管西莉亚已耳闻目睹了哈洛的一切情况,她依然拿不准该怎么办。
特别有一件事老在她脑子里萦回,那是昨晚临离开饭店的餐厅前,处于悲痛中的马丁讲的话。今天早晨,从坐上开往伦敦机场的轿车起,她像反复听录音似地听到这话在她心头响起:“我们寻求的东西会发现的……会的,一定会的……不过在别的什么地方……”
他说那话的时候,她没有往心里去。可是不知怎么的,此时此刻其重要性似乎大得多了。会不会还是马丁对,而别人都错了?“别的什么地方”是哪儿呢?是别的国家?别的制药公司?如果费尔丁-罗思放弃马丁对人脑老化的研究,可不可能有别的制药公司——一个竞争者——把这个课题捡去继续搞,最后取得成功?——这“成功”是指生产出一种重要而有利可图的新药。
还有其他一些国家在搞同一科研项目的问题。两年前马丁提到过:德国、法国、新西兰也有科学家在搞这项研究。西莉亚通过询问,也知道那些国家还在继续搞,虽说进展情况显然不比哈洛研究所强。
但要是哈洛关了门,另外那些科学家中有人忽然取得了突破,作出了哈洛如继续下去本可作出的激动人心的发现,那怎么办呢?如果情况竟然那样,费尔丁-罗思将有何感想?如果是西莉亚建议关闭哈洛的研究所,她自己会有什么感想?——公司的人又会怎样看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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