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国时她还了解到:研制出蒙泰尼的吉伦特化学制药公司也同样从该药获利。
看来,《法兰西晚报》上关于努松维尔和西班牙的病例的报道,并未影响蒙泰尼的声誉。在美国,莫德·斯特夫利博士反对该药的论调也一样,既没什么人听她的,也没能阻止该药的销售。
西莉亚收住自己的思绪时,船已快靠岸了。它准备停靠十号码头,他们将在那里上岸并办理海关手续。
身旁的安德鲁忽然大叫一声,“在那儿!”
“那儿什么?”
他递给她望远镜,指点着,“对准那第二个大窗户,在码头上方,钟楼左侧。”
她莫名其妙地照办了。“要我找什么?”
“你会看见的。”
他们身边的人已陆续走掉。除安德鲁夫妇,只剩下两三个乘客,其余的都回舱去作上岸的准备了。
西莉亚一面调着望远镜,一面看来看去地搜索,一会儿工夫便喊叫起来。
“我真正看见了,我简直不相信……”
“你可以相信,”安德鲁说,“确确实实是他们俩。”“莉萨!布鲁斯!”
西莉亚高兴地大声喊着两个孩子的名字。接着她一手拿望远镜,一手使劲挥动。安德鲁也挥手了,他看见在那大玻璃窗后,莉萨和布鲁斯正在笑,在激动地向他们挥手。
西莉亚还有疑问。“我不明白,我们没想要孩子们来,他们怎么会来的呢?”
“我想要他们来,”安德鲁平静地对她说。“实际上是我的安排。我们在新加坡的时候,趁你不在身边,我打了好些个电话才办妥,不过……”
西莉亚仍感茫然,似乎没听见什么。“见到他俩我当然高兴,不过他们暑假要干活,怎么脱得开身呢?”
“那也容易——我给他们讲清楚要他们来这里的缘由就行。”他取回望远镜放进匣里。
“我仍然不明白,”西莉亚说。“你要孩子们来这里?”
“就是,”安德鲁让她释疑。“这样我才能信守诺言,那是我多年前许下的。”
“对谁许下的?”
“对你。”
她望着他,还是困惑不解。
安德鲁温和地提示说,“那是在我们度蜜月期间。我们谈心时你对我讲起,为什么你不愿在夏威夷而愿在巴哈马度蜜月。你说夏威夷会引起你伤心。
接着你讲到你父亲牺牲在珍珠港,随亚利桑那号沉到了海底。”
“等一等!”西莉亚的声音勉强算得上悄悄话。对,现在她确实记起来了……过去这么多年也记起来了。
那是在巴哈马海滩上度蜜月的一天,她向安德鲁谈起她印象已淡的父亲——海军军士长威利斯·德·格雷……“只要他回来休假,家里就总是很热闹,很开心。他个子很大,说话声音很响亮,他使人笑口常开,而且很喜欢小孩。他还是个强者……”
安德鲁——当时就理解她,那以后也如此——曾问道,“你去过珍珠港吗?”
她曾回答,“我尽管弄不清什么原因,至今还没打算去……你会觉得我这念头奇怪,但总有一天我会乐于到我父亲牺牲的地方去,但不是一个人去。我想带上儿女去。”
正是那时安德鲁才许诺说,“当我们有了儿女,当他们懂事的时候,那时我会安排这事的。”
这诺言……是二十年前许下的。
圣伊莎贝拉号向十号码头缓缓靠拢,盘着的缆绳抛了出去,这时安德鲁悄悄对西莉亚说,“咱们明天就去,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去亚利桑那号纪念馆,去你父亲殉难的舰只那儿。
并且按照你的愿望,让孩子们跟你一块儿去。”
西莉亚的嘴唇哆嗦起来,她伸手紧握安德鲁的双手时,激动得似乎话也说不出。她抬头眼对眼地望着他,眼神里的倾倒之情,很少有男子见到过。
等她终于说出话来时,声音由于激动而显得深沉,她说,“啊,你的心灵真美,真美!”
二
上午十点,安德鲁叫的豪华轿车已由司机开来,在卡哈拉·希尔顿饭店门前等他们一家。八月下旬,天气虽热,却有南风轻吹,所以并不难受——这就是夏威夷人所谓的科纳天气(这种天气的特点是刮南风或西南风,有时有大雨。译者注)。要不是有零星的片片积云,倒是个万里晴空。
他们的套间俯视威阿拉艾高尔夫球场,往南可看到太平洋。莉萨和布鲁斯一早就在这里跟父母共进早餐。昨天和今天,他们四人就一直乐呵呵地谈个没完,讲阔别半年来的经历见闻,有生动的问题和回答。莉萨以洋溢的热情高兴地在斯坦福读完了第一学年;布鲁斯即将升入希尔中学的毕业班,现已申请上马萨诸塞州的威廉斯学院——这学院本身就有历史意义,与他那一贯的主要兴趣相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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