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西莉亚说,“看来我了解的情况有一些漏洞,我想马上去把这些漏洞补一补。感谢你对我说的一切。另外,似乎这场谈话再继续下去没什么意义了。”
“我同意你的看法,”斯托说。“不过如果你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或其他方面用得着我时,请随时给我来电话。对了,我打电话的真正用意是想向你表示,对我们迫不得已取消合同,我深感抱歉。希望以后我们有机会再度合作。”
西莉亚的心思早已转到下一步必须做的事情上去了,只是机械地答了一句,“谢谢,亚历山大,我也有此愿望。”
她摁下按钮挂断了电话,接着正想摁另一个按钮以便和洛德通话,却临时改变了主意。她要去和他面谈。这就去。
早在己菌素W上市的两个月后,就有一份死亡报告送到费尔丁-罗思总公司。死者是一位用该药的病人。和往常一样,报告送到洛德博士那里。他读完后,决定完全不予考虑。
这报告是佛罗里达州坦帕市的一位内科医生寄来的。报告表明:死者同时用己菌素W和另一种药,致死的原因是发烧和感染。洛德认为这一死亡与己菌素W无关,就把报告丢到一旁。然而那天晚些时候,他并没有将那份报告按常规归档,而是放进文件夹,锁到他办公桌的抽屉里。
两星期后来了第二份报告。这是由费尔丁-罗思的一个新药推销员寄来的,付邮前他还与密执安州绍斯菲尔德市的医生交谈过。这推销员相当认真细致,把所了解到的全部情况都写进报告里。
各种药物的副作用报告,包括对有害副作用的报告,从不同渠道汇总到各制药公司。有时候医生直接写出报告,有时医院作为例行公事写来报告,认真负责的药剂师把他们所了解的情况寄来,偶尔也有病人自己写来的反映。还有,各公司的男女新药推销员也根据指令,把听到的关于药品的反映报上来,不管看上去多么微不足道的反映也不忽略。
法律明文规定,任何制药公司对其药品的副作用都应汇集起来,按季度上报食品药物局。
法律还规定,任何严重反应,特别是新药的严重反应,都必须在获悉情况后的十五天内上报食品药物局,并标出“紧急”字样。不管该公司是否认为严重反应由它的药品引起,都必须按这规定执行。
那新药推销员从绍斯菲尔德寄来的报告又是洛德看的。报告表明:病人用了己菌素W和一种治疗关节炎的药品后,死于大面积肝脏感染。这已从尸体剖检中得到证实。
洛德又一次认定己菌素W不可能是致死的原因。他把这报告也放进那文件夹里,和第一份夹在一起。
一个月过去了,同时从不同的地方寄来了两份报告,死者男女各一,两例都是在用己菌素W的同时用了其他药。女的是老人,在家不慎划破了脚,引起严重的细菌感染,按紧急处置切掉了。但感染迅速扩展,终于死亡。男的本来就很不健康,死于特别严重的脑部感染。
洛德的反应是对这两名死者十分恼火:他们反正会死于他们那该死的病,其死因明明与己菌素W无关,干吗偏要把这药扯进去?尽管这样想,积起来的几个报告使他烦恼,也使他担心。
到这会儿,洛德才意识到早先没按联邦法律将死亡病例上报食品药物局。眼下,他处于十分为难的境地。
如果他把最近的两份报告送上去,势必不能漏掉早先的报告,而那两份报告早已超过规定的十五天期限。假使他全报上去,费尔丁-罗思和他本人都将因违背法律而被认为有罪。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一想到吉地昂·麦司博士,他就不自在,说不定那人正等在食品药物局,瞅准这好机会扑过来哩。
洛德把这两份最近的报告也放入了那文件夹里。他提醒自己,不管怎么说,他是唯一知道总数的人。每份报告都是分别送来的,写报告的人不知道其他人写报告来。
到了斯托打来电话,要求终止他们公司使用己菌素W的合同时,洛德已积压了十二份报告,正处在胆战心惊之中。他还得知——这更使他焦虑——
斯托不知怎么也知道了四起与己菌素W有关的死亡事件。洛德没有告诉斯托确切的数字应当是十二起加上斯托直接获知的两起,这两起洛德还是第一次知道。
既然洛德在法律上不能不理睬斯托说的两例,那么他已知的死亡人数就达十四名。
第十五份报告是在斯托给西莉亚打电话的同一天收到的。到这时候,尽管洛德并不情愿,但科学上的事实已经无法回避,他终于对病人——即使不是十五名的全部,至少也是大部分——的死因有一定的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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