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药(81)

2025-10-09 评论

  然后萨姆告诫西莉亚说,“你和马丁谈话时,无论如何不要提钱的问题——我指的是如果他来我们这里,我们将给他多少薪水。不用我们说,他也清楚,那与他目前的收入相比要大得多。但如果你挑明了,就似乎我们认为可以把他买到手,他就会把我们看成又是两个狂妄无礼的美国人——满以为世上万物都可以用美元买到。”
  “但是萨姆,”西莉亚不赞成,“如果马丁来费尔丁-罗思,你总得有个当口讲一讲薪水问题。”
  “是要在一定的当口讲一讲的,但不能主动先说,因为钱绝对不是主要问题。请相信我,西莉亚,我知道这些学究型的人是非常敏感的,如果你以为马丁有改变主意的可能性,那么别由于鲁莽行事把这可能性打消了!”
  “算我感兴趣吧,”西莉亚问道,“究竟是个什么数目?”
  萨姆考虑了一会儿。“据我所知,马丁年薪大约两千四百英镑;大致相当于六千元。我们准备开始时给他四五倍的钱——比如说,两万五到三万元,外加红利。”
  西莉亚轻轻吹了一声口哨。“我不知道差距这么大。”
  “但是搞学问的人知道。尽管他们知道,他们还是宁愿只搞学术研究,认为思想上自由一些,并认为大学环境对科学工作者来说更具‘纯研究性质’。你也听见马丁说起过‘商业上的压力’以及他对这压力会反感到什么地步。”
  “我听见的,”西莉亚说。“但你和他争辩,说压力不大。”
  “那是因为我站在企业界的立场上,而且我的职位使我有这看法。但咱俩私下说说:我承认,也许马丁是对的。”
  西莉亚将信将疑地说,“在大部分事情上我同意你的观点。但对那整个事情我可有点犹豫。”
  她认为这次谈话不太顺利,后来她又想了很久。她下了决心,像她对自己说的,“再听听别人的意见。”
  星期六,也即去剑桥的前一天,她和安德鲁和孩子们通了电话——在逗留英国的一个月期间,她每周至少和家里通两次电话。他们双方都为她即将回家而高兴,现在这已不到一个星期了。谈完家常话以后,西莉亚告诉安德鲁关于皮特-史密斯博士的情况,说到他使他们失望,并说了她和萨姆在这问题上交换的意见。
  她还告诉安德鲁,第二天她要去见马丁。
  “你认为他会改变主意吗?”安德鲁问。
  “我直觉地感到这有可能发生,”西莉亚回答。“或许要在一定的条件下发生,但我不知道究竟是些什么条件。但明天我们谈话时,我不愿做把事情弄糟的事。”
  电话里沉寂了一会儿,她可以感觉到她丈夫在反复思索,心里在掂量。
  然后他说,“萨姆说的话部分正确,但也许不完全正确。我的经验是,让一个人知道他有很高的经济价值的做法,不会使他受辱。事实上,我们中大多数人很喜欢听这种话,即使并不想接受人家准备给的那笔钱。”
  “讲下去,”西莉亚说。她尊重安德鲁的智慧,他有一下子就说中要害的本领。
  他继续说,“根据你的描述,皮特-史密斯是个直爽的人。”
  “非常直爽。”
  “在这种情况下,我建议你以同样的方式和他打交道。为了要猜透他心意,把事情弄得很复杂之后,你反而会达不到目的。再说,拐弯抹角也不是你西莉亚的风格。还是以本色相见,那样的话,如果看来谈到钱——或别的什么——很自然,那你就只管谈。”
  “亲爱的安德鲁,”她回答,“要是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哪?”
  “没有要紧事了吧,我想。”他又加了一句,“你既告诉了我明天的日程,我可得承认:对于你和皮特-史密斯有一丁点儿忌妒。”
  西莉亚笑道,“纯粹是业务关系。以后也是这样。”
  现在已是星期天了。
  西莉亚独自坐在从伦敦开往剑桥的早车里,她乘的是禁止吸烟的头等车厢,她让头靠在身后的软垫上,全身放松地开始利用这七十五分钟的旅程整理自己的思想。
  一大早,她从饭店乘出租汽车来到利物浦街火车站——这是维多利亚时代的遗物,由铸铁和砖构成,样式难看;而从星期一到星期五都拥挤喧闹,只在周末安静一些。这安静意味着:当这柴油-电气列车隆隆驶离站台时,车上没什么乘客。对这种清静,西莉亚很高兴。
  她回顾了两星期来的经历和谈话,还是弄不清究竟今天听谁的劝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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