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莉想,她需要爱。她的整个身体都渴望着爱。可是,对肉体的爱的欲望突然被一种更深的渴求所压倒……一定要有某种永久性的东西。但必须那样吗?以前,当她爱杰姆斯·豪登时,她曾经甘愿接受比那少的东西,暂时的东西。
布赖恩·理查森慢慢地说道:“我想我能用一大堆花言巧语来骗你,米莉。可我们都是大人了;我想你并不需要言辞。”
“是的,”她答道,“我不希望被人欺骗。但我也不希望当个动物。应当有更多的东西。”
他生硬地回击道:“对某些人来说,再也没有什么更多的东西了。如果他们对自己说老实话的话,他们就会承认这一点的。”
过了一会儿,他又怀疑起自己为什么要那么说:也许过于直率了?或许是自我怜悯?但他最讨厌别人身上的这类感情。但他没想到这话深深刺伤了米莉。她的眼里闪着泪水。
“米莉,”他说道,“我很抱歉。”
她摇了摇头,他走到她身边,掏出一方手帕,轻轻地擦着她的眼睛和脸上的小溪。
“听我说,我不应该那么说。”
“没关系,”米莉说道,“我想我刚才太女人气了。”
啊,我的上帝,她想道,我这是怎么了。那么自信自立的米莉·弗里德曼……却象个孩子似的哭。这个男子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不能象以前那样洒脱地把这类事情抛到身后?
他伸出两臂抱住了她。“我需要你,米莉,”他轻声说道,“我不知道用什么其他方式来表达自己,只能说我需要你。”
他扳起她的头,又一次吻着她。这次她响应着。过了一会儿,他开始向上掀着她的毛衣。
一阵犹豫向她袭来。“不,布赖恩!请别这样!”但她没有企图挣脱。他抚弄着她,内心的欲望越来越强烈。现在她明白了,她愿意。等事后,又会有那种孤独感,失落感。但是此刻……此刻……她闭着眼睛,她的身体颤抖着……此刻。
“好吧,”她用干哑的声音说道。
无言中,电灯开关啪的一声闭了。外面轻轻传来喷气客机在城市上空掠过的轰响。飞机声越来越近,然后又向西侧转,迅速在黑暗中爬高,渐渐远去。这是飞往温哥华的夜班飞机,旅客中包括德弗罗参议员。
“轻点,布赖恩,”米莉轻声说道,“这次……请你轻轻来。”
在温哥华的圣诞节早上,阿兰·梅特兰德醒得很晚。当他醒来时,他感到嘴里象塞了团棉花似的,有股麻木的感觉,那是因为头一天晚上在他的律师合伙人家里喝了酒的缘故。他打着哈欠,挠着头发剪得短短的,有些发痒的脑袋,想起了昨天晚上,他、汤姆·路易斯和汤姆的妻子丽莲3个人一共喝了12瓶酒。他们也太奢侈了,因为无论是他,还是汤姆,都没有多余的钱这样挥霍,特别是现在丽莲怀了孕,汤姆又越来越难以为他们6个月前在温哥华北部买的那座小房子支付抵押款。然后他又想,管他的。有着象他6英尺高运动员一样健壮的身躯,他从床上滚了下来,打着赤脚朝洗澡间走去。
从洗澡间里出来,他穿上了一条法兰绒裤子和一件大学生圆领半袖衫,然后冲了一杯速溶咖啡,烤了面包,往上面抹了点装在一只小罐里的蜂蜜。为了吃得舒服些,他只好坐在占据了房间大部分面积的床上。他的房间十分狭小拥挤,是在英吉利湾附近吉尔福特街上的单身汉公寓里的一套房间。白天,他可以把床收进墙里,就象飞机起飞后收回起落架一样。但阿兰·梅特兰德很少在早上急着把床放回去,而总是宁愿慢慢地进入一天。很久以前他发现,当他慢慢地介入一件事时,他常常可以把它干得很好。从那以后,他就一直是这样行事的。
他正思考着要不要再煎一点火腿,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是汤姆·路易斯打来的。
“告诉你,傻瓜,”汤姆说,“你怎么从来也没有告诉过我你还有上层社会的朋友?”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阿瑟·黑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