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听说过一个有关驴叫的典故,”豪登愤怒地反唇相讥。对方喜欢引经据典总是使他十分反感。他绷紧了脸继续说道,“我刚要说我除了警告不准备再采取进一步的行动。我劝你别惹我改变主意。”
沃伦德脸红了。他耸了耸肩,轻轻地咕噜道:“剩下的是沉默。”
“叫你来的主要原因,是想和你谈谈温哥华发生的一件移民事件。看起来又是那种我们尽量避免的麻烦事。”
“啊哈!”哈维·沃伦德的眼睛里立即闪现出感兴趣的光芒。“我那里有一份关于这件事的完整报告,总理,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
“我不要听,”豪登不耐烦地说道。“管理你的部是你自己的事,而我有我的更重要的事。”他的眼睛扫视了一下桌上关于洲际防御的一摞摞文件。他真想立即回到这些文件中去。“我只想让这件事立即了结,从报纸上消失。”
沃伦德的眉头挑了起来。“你这不是矛盾吗?一会儿你要我管理好自己的部,一会你又要我了结一件事……”
豪登不高兴地打断了他。“我现在要你执行政府的政策,执行我的政策,这就是要避免发生有争议的移民事件,特别是现在,距离明年的选举已经很近了,”而且——他犹豫了一下“——还有其他将要发生的事情。那天晚上这些事我们都谈了。”他狠狠地讥讽了一句:“也许你不记得?”
“我并没有醉到那个程度!”这回是沃伦德发怒了。“我当时对你说了我对所谓的移民政策的看法,我那些话现在仍然算数。我们或者制定一些新的,实事求是的移民法,承认我们和我们前面每一届政府都在做的事情……”
“承认什么?”
杰姆斯·豪登在桌边站了起来。哈维·沃伦德抬起头来看着他,轻声但却紧张地说道:“承认我们的政策是歧视性的。为什么不敢承认?这不是我们自己的国家吗?承认我们的移民政策背后对肤色有规定、有种族配额、并且禁止黑人和东方人入境,历届政府一直都是这样做的,何必现在改变它?承认说我们需要盎格鲁——撒克逊人,需要一定的失业。让我们承认我们实际上制定了严格的配额,用以限制意大利人和其他国家的人,并且十分小心罗马天主教徒的比例。让我们停止当伪君子吧。让我们制定一项诚实的移民法案,客观地反映现状。别让我们在联合国里摆出一副面孔,与有色人种称兄道弟,而在国内却是另一副面孔……”
“你疯了吗?”豪登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用半耳语的声音低低问道。他的眼睛盯着沃伦德。他想,当然,他曾事先受过提醒,沃伦德在官邸招待会上曾说过类似的话……但当时他认为他是喝多了……他忽然记起了玛格丽特的话:我有时想,哈维是不是有点疯了。
哈维·沃伦德沉重地呼吸着;他的鼻翼煽动着。“不”他说,“我没疯;只是有点讨厌他妈的虚伪。”
“诚实是好事,”豪登说道。他的愤怒已经消退了。“但那只能是政治上的自杀。”
“如果没人试一试,谁能知道结果到底会怎么样呢?我们怎么会知道人民不想知道他们已经了解的事情?”
杰姆斯·豪登平静地问道:“那么你的办法呢?”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不制定新的移民法,我怎么办?”
“对。”
“那我就不折不扣地贯彻现在这个法律,”哈维·沃伦德坚决地说道。“我将无一例外地、毫无粉饰地贯彻法律,决不用幕后交易,避免使不愉快事件见诸报端。也许这样就会使人民看清这个法律到底是什么货色。”
“如果那样,我希望你辞职,”杰姆斯·豪登毫无表情地说道。
两人面对面地站着。“噢,不,”哈维·沃伦德轻声说道,“噢,不。”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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