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斯塔沃举起了两块大卡片,上面用很大的字体写着要杰西卡说的话。米格尔走到摄像机后面,眯着眼从摄像机里看了一眼,命令道:“我一挥手就开始。”
米格尔挥了挥手,杰西卡开始说话,她竭力使语调平稳。
“我们受到了良好,公正的待遇,既然他们向我们解释了带走我们的原因。我们理解这样做为什么是必要的。他们还告诉我们说,对于我们的美国朋友来说,要保证我们平安回家并不困难。为了让我们获释……”
“停!”
米格尔涨红的脸,因愤怒而剧烈变化着。
“婊子,你像是在念洗衣清单,没有半点感情,你是想耍弄小聪明啊,存心要让人不相信你说的话,倒像是被迫的……”“我是被迫的!”说这话只是一时冲动,瞬息间,杰西卡后悔了。
米格尔给拉蒙打了个手势。拉蒙手上的香烟又戳到了尼基的胸膛上。尼基惨叫起来。
杰西卡站了起来,几乎是歇斯底里地求道:“不!不要再烫了!我一定好好说!……按你说的做!……我保证!”
这一次没有再烫下去,她稍稍宽慰。米格尔往摄像机里装入一盘新带子,挥手让杰西卡坐下。古斯塔沃又给她喝了点水。稍顷,录像又开始了。
她硬起心肠,尽力把开头几句说得富有感染力。然后续道:“为使我们获释,你们必须尽快按照这盘带子上的指示准确无误地去做……”
在说到“这盘带子”时,她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她清楚自己是在冒险,还把尼基也搭了进去。但她相信自己做得很自然,不会引起注意。果然,大家都没有反应,这说明她是对的。她已经能让克劳福德和其他人知道她说的这些话不是真心话。因此,虽然刚才发生了可怕的事情,她却为自己的行动感到一阵惬意。她继续念着古斯塔沃举着的卡片。
“……但要务必明白这一点:如果你们不服从这些指示,你们就再也见不到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了。我们恳求你们,千万不要让这样的事发生……”
什么指示?绑匪为释放他们开的价码吗?她只能乱猜一气。现在她已学乖了,还是不开口问他们为妙。此时,余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另一个暗号怎么办?一定要作出选择……左耳还是右……到底那一边?这儿的人有武器,是事实,而且还可能是组织很严密。但是看守有时不太紧。夜里他们常常睡着,有时候还能听到有人打呼噜……她下了决心,提起手,不经意地抓了抓左耳垂。行了!没人注意!她继续说着最后几句话。
“我们等着,只有指望你们了,急切地盼望你们能够作出正确的决定,并且……”
几秒钟后,全部念完了。杰西卡宽慰地闭上了眼睛,米格尔关掉聚光灯,退后几步,脸上现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过了一个小时,索科罗才来。这一个小时尼基受尽了痛苦的煎熬,而杰西卡和安格斯也跟着痛心疾首。他们能听到尼基在床上的呻吟,却没办法帮他。杰西卡求过当班的看守,连说带比划地求看守让她到尼基那边去。那人虽不会说英文,却肯定懂她的意思。可是,他摇了摇头,坚持说:“不允许。”
一种深深的罪恶感攫住了杰西卡的心。她隔着竹墙对尼基说:“噢,亲爱的,我非常非常抱歉。我要是知道他们会那么做,我就会马上录像的。我怎么也没想到……”
“别担心,妈妈。”尼基不顾疼痛,尽量安慰她。“这不是你的错。”
“谁也想不到那些恶棍会这么干的,杰西,”安格斯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还很疼吗,老明友?”
“疼得厉害。”尼基颤声说着。
杰西卡又去求看守:“叫索科罗来!叫那个护士!你听明白了吗?索科罗!”
这一次那人没有听到她的话。他坐在那儿,正埋头读一本笑话集。
终于索科罗来了。看得出是她自愿来的。
“请你救救尼基吧,”杰西卡求道,“你的朋友把他烫伤了。”“他这是活该。”索科罗挥手示意看守打开了尼基的牢门,走了进去。她一看见那四处烧伤,不禁咂了咂舌头,转身出了牢房。身后,看守又把门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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