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包迪略已定过神来,朝她跑过去。看到杰西卡一只手松了,他试图在索科罗的帮助下重新把它捆起来。
可杰西卡更为敏捷。绝望之中她伸出那个金属器具,狂乱挥舞着,碰巧划破了包迪略的脸,接着是索科罗的手,刚碰上时,他们只是皮肤上露出了隐隐的细线,不一会儿血往外直涌。
包迪略不顾疼痛,拼命想制服住那只连连拍打的手臂。米格尔匆匆赶过来,用拳头残暴地殴打杰西卡,帮着包迪略。他们重新把杰西卡的胳膊用带子绑好,这时候,包迪略伤口的流血直滴在杰西卡身上和轻便床上。
米格尔夺下解剖刀。杰西卡虽然还在挣扎,可已经毫无意义。看看遭到失败,失去了指望,她伤心地流下了眼泪。
接着,又出现了一个麻烦。麻药对尼基的镇静作用也在消除。他渐渐感觉到有叫喊声,感觉到母亲就在身边,他更为迅速地恢复了知觉。同时,他也开始尖叫开来,不过尽管他挣来挣去,却无法从捆绑的带子里挣脱出来。
这时是又叫又闹,一片混乱,可包迪略与索科罗都清楚,在处理其他事之前,他们应首先包扎好自己的伤口。索科罗伤得较小,她在自己被划下来的手上贴了块救急用的创口敷膏,然后转过头来帮助包迪略。她用纱布块把他的脸包扎上,可纱布还是很快被流血浸透了。
他从最初的惊慌中清醒过来,点点头表示感谢,然后指指摆在那里的设备,嘀咕了一声:“帮我一下。”
索科罗扎紧杰西卡的左手肘。接着包迪略把一根皮下针头插进她的血管,推进了他预先准备好的普鲁彼弗尔。杰西卡一面看着,一面大声地尖叫,拼力抵抗药效,可终于还是闭上眼睛,再次失去了知觉。
包迪略和索科罗又转向尼基,重复了刚才的步骤。他也停住痛苦的叫喊,再度垂下身子,终止了他短暂的清醒。然后,为了不再让安格斯清醒过来,造成麻烦,他们也给老人注入了普鲁波弗尔。
在后面这些行动里,米格尔没有插手,只是阴沉沉地注视着。这时,他开始责骂起包迪略:“你这头无能的蠢驴!”他眼睛里喷着火,继续吼着,“可怜的公羊!你会把一切全都毁了!你懂不懂你在干什么?”
“我懂。”包迪略说。尽管包了纱布,他脸上的血还是直往下流。“我判断失误。我保证再不会发生这种事。”
米格尔再没有理他,紧绷着脸,怒气冲冲地大步走了出去。
他一走,包迪略拿起随身带的小镜子,查看自己血污污的伤口。他立时明白了两件事。第一,他一生中从此会留下疤痕,横穿他整个脸部。第二,也是更为重要的,那龇牙咧嘴的伤口,需要立即缝合上。在眼前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去医院或去找另一个医生。包迪略明白,无论有多困难、多痛苦,除了自己缝合外。别无任何选择。当然索科罗会尽力帮助的。
他有气无力地在镜子前坐下,让索科罗拿来他平时用的医药箱。他从里面选出了手术针,丝线和局部麻醉剂利多卡因。
他给索科罗解说了他们之间各自的分工。索科罗像往日一样,很少开口,只是偶尔讲一声“是”或“好的”。然后,没有再说什么,包迪略开始沿伤口注射利多卡因。
整个过程持续了近两个小时,虽说进行了局部麻醉,可依然疼痛难熬。好儿次,包迪略差点晕过去了。最终,他还是坚持住了,尽管有些笨拙的缝合处会使他的伤疤比起初想象的还要丑陋难看,可脸颊上的口子已经给抿合上了,他知道伤口会愈合的。
最后,包迪略想到他接受的梅德林—森德罗的任务中最艰巨的部分还在后头,而且他也已精疲力竭,就服用了200毫克巴比士酸盐安眠药。
11点50分,在克雷迪特港的公寓套房里,哈里·帕特里奇打开了起居室的电视,把它调到CBA的分台,纽约州布法罗市一家电视台。维维安出门去了,要到后半晌才能回来。帕特里奇想看看午间新闻,希望了解一下达拉斯—福特沃斯昨天发生的那起空难的最新消息。这样,11点55分,CBA特别简讯打断正常节目时,帕特里奇正在收看。
他和所有人一样,也是感到了深深的震惊和恐怖。他曾想,这是千真万确的呢,还是仅仅是一些误传?可经验告诉他,CBA对消息的真实性如果没有确切的把握,是不会播出这条快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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