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总算还在电梯里。这时,剩下的两只安全夹钳也吃不住了,这架失事的电梯就骤然笔直地在电梯井里往下掉。掉到一半时,一个来参加会议的颇年轻的牙医从裂缝处滑了下去,摔断了手臂。
他跌下去时还活着,但三天后由于内伤死了。
赫比·钱德勒比较幸运。他在电梯快掉到底时才摔下来,摔到旁边一架电梯的井道里,摔伤了头颅,跌断了脊椎骨。头上的伤是能够治好的,但脊椎骨的伤却要使他半身不遂,后半生再也不能走路了。
一位新奥尔良的中年妇女躺在电梯的地板上,摔断了胫骨,下巴颏也跌碎了。
当电梯掉到地面时,多多是最后一个摔下来。她的一条手臂摔断了,脑袋重重地撞在一根电梯导索上。她失去了知觉躺在那里,鲜血从头上一个很大的伤口里涌出来,濒于死亡。
其他三个人——一个“金冠可乐”会议的出席者,他的妻子,和奇开匙·米尔恩——居然奇迹般地安然无恙。
在失事的电梯下面,躺着电梯保养工比利博伊·诺布尔,他是约十分钟之前下到电梯井下坑内的,他的两条腿和骨盆也都压碎了,流着血,但没有失去知觉,嚎叫着。
彼得·麦克德莫特以一种他在饭店从未有过的飞快速度冲下了夹层的楼梯。
当他到达门厅的时候,那里已是一片混乱。尖叫声从电梯门里传出来,旁边几个妇女也在尖声叫喊,还有一片混乱的喊叫声。在骚动的人群前面,一个脸色发白的副经理和一个侍者正在费力地撬开四号电梯井的铁门。出纳员、房间登记员和办公室人员全从柜台和办公桌边涌出来。餐厅和酒吧间里的人也一齐涌进了门厅,餐厅侍者和酒吧侍者也跟着顾客一起涌过来。在大餐厅里,午餐音乐停了下来,连乐师们也跟着一起出来了。一群厨房工作人员从职工专用门口里蜂拥而出。大家都冲着彼得七嘴八舌地提问题。
彼得尽力提高嗓门,盖过那一阵喧闹声,喊道,“静一静!”
顷刻间静了下来,他接着喊道,“请往后站一站,我们会尽力抢救的。”
他看到一个房间登记员的目光盯着他,便问道,“有谁通知救火会了吗?”
“我不太清楚,先生。我以为”
彼得喝道,“马上去通知!”他接着又命令另一个人,“去通知警察局,告诉他们,我们需要救护车、医生和维持秩序的人。”
两个人都奔着去通知了。
一个穿着花呢上衣和卡其布裤的瘦高个走上前来说,“我是一名海军陆战队军官。告诉我,你需要我干什么。”
彼得感激地说道,“门厅中间必须腾出地方来,让饭店的职工们围成一圈,拦出一条通往大门的通道,并把转门拉开。”
“是!”
这个高个子男人便转过身去,开始发号施令。其他人都听从命令,似乎很尊重他的指挥。不一会儿,餐厅侍者、厨师、职员、侍者、乐师以及一些临时征集的旅客,拉起了一条通道,它穿过门厅,通向圣查尔斯街的门口。
阿洛伊修斯·罗伊斯跟那个副经理和侍者一起想把电梯的门撬开。他转过身来,向彼得喊道,“没有工具是无论如何弄不开的。我们得想办法从别处进去。”
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保养工奔进门厅。他向彼得恳求道,“电梯井底需要人帮忙,有个人压在电梯底下。我们没法把他弄出来,电梯里别的人也弄不出来。”
彼得喝道,“我们从那边下去!”他往下面的职工专用楼梯奔去,阿洛伊修斯·罗伊斯紧跟在后面。
一条点着昏暗灯光的灰色砖砌通道通往电梯的井道。他们在上面听到的喊叫声在这里又清晰可闻,但是声音更真切,更凄惨了。那架毁坏了的电梯就在面前,但是要走近它,却被一大堆从电梯上跌落下来、变了形的金属物件和它撞落的各种装置挡住了路。靠近前面,保养工们正在拚命用撬棒撬。其他人无可奈何地站在后面。嚎叫声、混乱的喧闹声、旁边机器的隆隆声,与电梯里不断传出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
彼得向闲在一边的人喊道,“再拿些灯进来!”有几个人赶忙从通道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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