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第二天早上我才明白,我不过用新的苦恼替代了旧的。我丈夫失去文件后的焦虑使我心神不安。我当时几乎就要跪倒在他脚下,向他讲清是我拿的文件。可是这意味着我要说出过去的事。我那天早上到您那儿去是想弄清我犯的错误的严重性。从我拿走文件那一刻起,我就一直想怎样把文件弄回来。要不是卢卡斯当时藏起了那封信,我也就不会知道信藏在什么地方。我怎样走进屋子呢?我接连两天去看了那个地方,可是门总是关着。昨天晚上我做了最后一次尝试。我怎么拿到的, 您已经听说过了。我把文件带回来,想要销毁,因为我没有办法还给我丈夫这个文件而又不必承认错误。天啊,我听到他在楼梯上的脚步声了!"
这位欧洲事务大臣激动地冲进屋内。
他说:"有什么消息,福尔摩斯先生,有什么消息?"
"有点希望。"
他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谢谢上帝!首相正来和我一起吃午饭。他可以来听听吧?他的神经是非常坚强的,可是我知道自从出了这件事以后,他几乎没有睡过觉。雅可布,你把首相请到楼上来。亲爱的,我想这是一件政治上的事情,过几分钟我们就到餐厅和你一起吃午饭。"
首相的举止是镇静的,但是从他激动的目光和不停地颤动着的大手上,我知道他也像他的年轻同事一样十分激动。
"福尔摩斯先生,我听说你有好消息?"
我的朋友回答:"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弄清。可能失落文件的地方,我全调查过了,没有找到,但是我敢肯定不必担心有危险。"
"福尔摩斯先生,那是不行的。我们不能永远生活在火山顶上。我们一定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才行。"
"有找到文件的希望,所以我才来到这里。我越想越觉得文件不会离开您的家。"
"福尔摩斯先生!"
"如果文件拿出去了,现在一定已经公布了。"
"会有人拿走文件而只是为了要藏在他家里的吗?"
"我不相信有人把信拿走了。"
"那么信怎么会不在文件箱里呢?"
"因为我知道信不在别处。"
"我简直不能相信我的眼睛了!"他急速地走到门旁。"我的妻子在哪儿呢?我要告诉她事情顺利结束了,希尔达!希尔达!"我们听到他在楼梯上呼喊的声音。
首相望着福尔摩斯,眼球骨碌碌地转着。
他说:"先生,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文件怎么会又回到箱子里了呢?"
福尔摩斯笑着避开了那一对好奇的眼睛。
"我们也有我们的外交秘密。"他一面说着,一面拿起帽子,转身向屋门走去。
一八九七年冬末一个下霜的早晨,黎明时分,有人推动我的肩膀,我醒来一看原来是福尔摩斯。他手里拿着蜡烛,带着焦急的面容,俯身告诉我发生了一件紧急案子。
他喊道:"快,华生,快!事情十分急迫。什么也不要问,穿上衣服赶快走!"
十分钟后我们乘上马车。马车隆隆地行驶在寂静的街道上,直奔查林十字街火车站。天色已经微微发亮,在伦敦的灰白色晨雾中时而可以朦胧地看到一两个上早班的工人。福尔摩斯裹在厚厚的大衣里一言不发,我也是同样,因为天气很冷,而且我们也没吃早饭。
在火车站上我们喝过热茶,走进车厢找到座位,这时才感到身体逐渐暖和过来。火车是开往肯特郡的,一路上福尔摩斯不停地讲着,我只是听。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大声读道:肯特,玛尔舍姆,格兰其庄园.下午三点三十分.
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我希望你能够立刻协助我解决这桩极特殊的案件。处理这一类案件正是你的特长。现在除去已把那位夫人放开之外,现场一切东西全未移动,我请求你火速赶来,因为单独留下优斯塔斯爵士是不妥当的。您的忠实朋友斯坦莱·霍普金.
福尔摩斯说:"霍普金找我到现场有七次,每次确实都很需要我的帮助。我想你一定已经把他的案子全收到你的集子里去了,当然我承认你很会选材,这弥补了你叙述不够得力的缺陷。但是你看待一切问题总是从写故事的角度出发,而不是从科学破案的角度,这样就毁坏了这些典型案例的示范性。你把侦破的技巧和细节一笔带过,以便尽情地描写动人心弦的情节,你这样做,只能使读者的感情一时激动,并不能使读者受到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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