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很遗憾,他没有用铅笔写。"然后丢下这张电报纸,失望地耸了一下肩,接着说:"华生,你一定也会想到,字迹会透到第二张纸上的——曾经有人利用这种痕迹破坏了多少美满的婚姻。可是在这张纸上我看不到什么。呵,有了!我看出他是用粗尖的鹅毛笔写的,这样我们准会在吸墨纸上找到一些痕迹。哈,你们瞧,一点儿不错!"
他撕下一条吸墨纸,并把上面的字迹给我们看。
西锐利很激动地喊:"用放大镜看!"
福尔摩斯说:"不必,纸很薄,从反面可以看出写的是什么。"他把吸墨纸翻过来,我们读到:(译为:看在上帝的面上支持我们!)
这就是高夫利·斯道顿在失踪前几小时所拍的电报的最后一句。电报两起上至少有六个字我们找不到了,可是剩下的这些证明这个青年看到严重的危险将要降临到他身上,并且说明有另外一个人能够保护他。请注意"我们"!有第三者参与了。除去那个面色苍白、自己也显得十分紧张的大胡子以外,还能是谁呢?那么,高夫利和这个大胡子又是什么关系呢?为了躲避 迫在眉睫的危险,他们二人去寻求援助的第三者又是谁呢?我们的调查应当围绕在这些问题上。"
我建议说:"我们只要弄清电报是给谁拍的就好办了。"
"亲爱的华生,是要这样办。你的办法是能够解决问题的,我也这样想过,可是你要知道,如果去邮局要求看别人的电报底稿,邮局的工作人员可能不会满足你。办这种事需要很多手续,但是,我深信通过一些巧妙的手段可以办到。欧沃顿先生,趁着你在现场,我要看看留在桌子上的那些文件。"
桌子上有一些信件、账单和笔记本等,福尔摩斯迅速而又认真地翻阅着。过了一会儿,他说:"这些东西没有问题。顺便说一下,你的朋友斯道顿身体健康头脑清醒,他什么东西也不会弄乱。"
"他身体十分健壮。"
"他生过病吗?"
"一天也没有病过。不过他因为胫骨被踢伤躺倒过,还有因为滑倒,膝盖受过伤,可这都不能算是病。"
"也许他不像你想得那样健壮。我想他可能有难以对别人说起的疾病。要是你同意的话,我就拿走这桌子上的一两份材料,以备将来调查时用。"
忽然我们听到有人焦急地喊:"等一下,等一下!"我们抬起头来,看见一个古怪的小老头,颤颤巍巍地站在门口。他穿着已经发白的黑色衣服,戴着宽边礼帽,系着白色宽领带——看上去很土气,就像是殡仪馆的工人。尽管他衣衫褴褛,样子滑稽,但他说话的声音却很清脆,看样子他像是有急事。这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他问:"先生,你是谁?你有什么权力动这些文件呢?"
"我是个私人侦探,我正努力弄清他为什么会失踪。"
"你是侦探?谁请你来的?"
"这位先生,斯道顿的朋友。他是苏格兰场介绍给我的。"
"先生,你是谁呢?"
"我是西锐利·欧沃顿。"
"那么,是你给我拍了一封电报吗?我是蒙特·詹姆士爵士,是乘倍斯瓦特公共汽车急忙赶来的。你已经把事情委托给一位侦探来办了吗?"
"是的,先生。"
"你准备付钱了吗?"
"要是我们能够找到我的朋友高夫利,他无疑是会付钱的。"
"可是如果找不到他呢?你回答这个问题!"
"要是这样,他家准会……"
这个小个子老头儿尖声喊道:"先生,不会有这样的事。不要向我要一个便士——就是一个便士也不给。侦探先生,你明白了吗?这个年轻人只有我这一个亲人。但是,我告诉你,我不负任何责任。就因为我从来不浪费钱,他才有可能得到我的财产,可我还不想让他现在就继承。你随便动了这些文件,我可以告诉你,里面要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可要负全部责任。"
歇洛克·福尔摩斯说:"先生,就这样吧!同时我要问你,对于这个青年的失踪,你有责任没有?"
"没有,先生。他已经长大了,年纪不小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他笨得自己看不住自己,我是完全不负找他的责任的。"
福尔摩斯眨了眨眼睛,用嘲笑的口吻说:"我十分理解您的意图,也许您并不理解我。人们一直认为高夫利·斯道顿是个穷人。他被劫持,那不会是因为他自己有财产。蒙特·詹姆士爵士,你很阔气,你的名声是传播在外的,很可能是一伙强盗为了了解你的住宅、财宝等等情况,而把你的侄子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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