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故事(4)

2025-10-09 评论

  志愿:法律
  詹尼如今该已经从“球讯”上看到我的简历了。我再三关照球队管理维克-克莱曼,务必让她得到一份。
  “你也真是的,巴雷特,难道你还是头一次跟姑娘约会?”
  “别胡说,维克,要不,看我不接掉你的大牙才怪。”
  我们在冰上作赛前准备时,我并没有向她挥手(那也太轻狂了),甚至连看都没有朝她看。不过她大概还以为我在偷眼看她。我是说,奏国歌的时候她摘下眼镜,总不见得是为了表示对国旗的尊敬吧?
  第二节打到一半,我们同达特默思队还是0比0,不过我们已经胜券在握了。这就是说,当时我和戴维-约翰斯顿已经快要攻破对方的大门了。那帮芽绿球衣的狗杂种一看情况不妙,就撒起野来。瞧他们这势头,恐怕等不到我们破网得分,他们就会先打断我们一两根骨头也说不定哩。球迷们早在嚷嚷要“杆头见血”了。在冰球比赛中,所谓“杆头见血”,是真的要打出血来,要不就得进球。我是球队的台柱,可说是义不容辞吧,所以从来就不怕打出血来,也从来总能进球。
  达特默思队中锋阿尔-雷丁冲过了我方的蓝线①,我便一头向他撞去,抢到了球以后,马上长驱直入。这一下球迷叫得可凶了。我虽然瞟见戴维-约翰斯顿就在左边,不过心想还不如自己带球直冲球门,因为对方那个守门的论胆量还差点儿,早在他给迪尔菲尔德队打球的时候②,就已让我给吓破了胆。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射门,对方两个后卫已经向我冲来了,我只好从球网后边绕过去,极力把球保住。结果三个人就搅作了一团,球杆一阵乱捅,不是打在挡板上,就是打在彼此的身上。碰到这样的混战,我的一贯宗旨是看见穿对方球衣的就打,狠狠地打。球儿也不知道踩在谁的冰鞋下了,反正当时我们就只知一个劲儿把对方大揍特揍。
  ①冰球场上有两条蓝线,把球场等分为三。
  ②这是说,对方守门员在进达特默思学院以前,本是迪尔菲尔德中学的冰球队队员。
  一个裁判吹响了哨子。
  “你——罚出场,两分钟!”
  我抬头一看。裁判指着我呢。我?我犯了什么规,要罚我出场?
  “喂,裁判,我怎么啦?”
  他好像不愿意跟我多费口舌。他只管向记录台喊道:“七号,罚出场两分钟”——还挥着两条胳膊做手势示意。
  我争了几句,不过那也无非是球场惯例。观众总是巴不得球员不服裁判的,不管这球员犯规犯得有多显眼。裁判员挥挥手叫我走。我寓着一肚子的气,向“受罚球员席”滑去。爬进栅栏,脚上的冰刀把木头地板踩得劈劈啪啪直响,叮是耳边的大喇叭声音更响:
  “哈佛队的巴雷特侵人犯规。罚出场两分钟。”
  观众轰了起来;有几个哈佛球迷大骂那两个裁判瞎眼偏心。我却坐在那儿,只想缓过这口气来,头也不抬,连冰场上的比赛都不看——这会儿球场上达特默思队正在以多打少呢。
  “你的队友都在场上打球,你却坐在这儿干吗呀?”
  那是詹尼的声音。我不理她,只管给我的伙伴鼓劲儿。
  “加油呀,哈佛队,把球抢过来!”
  “你做错什么事啦?”
  这一回我转过身去答话了。不管怎么说,她可毕竟是我的女朋友啊。
  “我排得太凶了。”
  说完我重又回过头来,看我的队友奋力顶住阿尔-雷丁的死命进攻,不让他射门得分。
  “这很丢脸是吗?”
  “詹尼,请别问这些好不好,我要用心想想!”
  “想什么?”
  “想想回头怎样去找那个狗杂种阿尔-雷丁算帐!”我两眼望着冰场,我只能这样从精神上给我的伙伴们以支持。
  “你打球这样不讲道德?”
  我的目光盯住在我们自己的球门上了:这会儿球门前满是那帮绿衣杂种。我真恨不得快快回到球场上去。詹尼却还一味缠着我。
  “你将来也会跟我‘算帐’吗?”
  我头也不回就顶了她一句:
  “你要再不住嘴,我这就跟你算帐。”
  “我走了。再见。”
  等我转过身去看时,她早已不见了。我刚站起身来想看个究竟,场上却通知我两分钟的罚出场时间到。我急忙跳过栅栏,回到冰场上。
  见我重新登场,观众可欢迎了。有巴雷特打边锋,哈佛准能赢!不管詹尼躲在哪儿,我上场时观众的那个热火劲儿她不会不听见。既然如此,还管她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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