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会明白一切的,’他说,‘正如你会逐渐理解什么是对古埃及的真正敬拜。神会将这些都教给你。’“‘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问。
“‘答案很简单,’他说,‘因为你会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我正要开口回答,可这时,我感到后脑上吹来一阵锋利的东西,疼痛像水流一样一下子遍布了我的颅骨。我知道自己倒了下去,因为我看见桌子变高了,天花板也离我越来越远。我知道我本来是想要说,是不是把我带回家交给管家,他就能够赎罪。
“但是,即便是在那个时候,我也知道我的世界观跟这毫无关系。”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白天了。我正躺在一架巨大的四轮马车上,那马车正沿着密林中一条崎岖的路向前飞奔。我的手脚都被捆绑着,身上搭着一条松垮垮的毯子。透过那柳条编成的边框,我能看见左右的情况。
那曾跟我说话的人就坐在我的边上。跟他在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些人,都穿着长裤和扎着皮带的短上衣,都带着铁剑和铁手环。斑驳的阳光将他们的头发照得花白。他们全都一言不发。
“森林似乎是按照提坦的标准建成的。
橡树古老硕大,纵横交错的枝干遮住了大部分阳光。于是我们在一片潮湿的深绿色树叶的阴影之中前行了好几个小时。
“我的印象中,那里没有城镇,也没有乡村。我只记得一个粗陋的城垛。一进门,我就看见两排茅草房子。穿着皮衣的野蛮人到处都是。我被带进一间又矮又暗的屋子,独自一人呆在那里。我双腿的颤抖几乎令我难以忍受。我又警惕又愤怒。
“我终于明白了,自己现在是在古凯尔特人的一个无人知晓的领地。这些凯尔特人正是几个世纪以前洗劫了伟大的特尔斐的战士。罗马建国不久之后,这些好战分子又光着身子加入了反对恺撒的战争之中。他们那嘹亮的号角和喊叫令纪律严明的罗马士兵都望而却步。
“换句话说,我现在什么都无法依靠了。
如果说变成神就是指在橡树墓地中那血迹斑斑的圣坛上被屠杀,那我宁愿离开这个鬼地方。”
6
“当俘获我的人再次出现的时候,他穿上了传说中的白色长袍。他那蓬乱的金色头发已经被梳理过了,整个人看上去整洁、出众而庄严。跟在他身后走进这又小又暗的房间的,是另外一群高高的穿着白色长袍的人。
他们有的年长,有的年轻,但是所有人都有一头闪光的金发.“他们静静地在我周围围成一个圆圈。
一阵长久的寂静之后,他们开始了有节奏的低语。
“‘对神来说,你真是太完美了,’最年长的一个人说。这时候,我看见从那把我带来的人身上默默地流露出一种喜悦之情。‘你正是神所需要的,’最年长的人又说。‘你要和我们一直呆到伟大的山姆海因节,然后你会被送到一座圣墓。在那里,你要喝下圣血,然后就会变成神灵之父,来恢复我们身上莫名消失的魔力。’“‘那么,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我的身体会死去吗?’我问。我看着他们,看着他们那瘦削的脸庞、探求的眼睛和在我身边那消瘦优雅的形态。当他们的士兵横扫地中海的时候,这个种族的人们是多么可怕啊!难怪有那么多的作品对他们的无畏进行过描述。可是我面前的这些人不是士兵。他们是牧师,是法官,是教师。他们是年轻人的导师,他们所维护的那种诗意和原则永远都不会用任何一种语言记载下来。
“‘只有你身体中凡人的部分会死去。’那个一直跟我说话的人说道。
“‘真是不幸,’我说道,‘因为那是我的全部。’“‘不,’他说道,‘你的形体还将保留,而且它会变得光芒四射。你会看到这一点的,别害怕。除此之外,你是无法改变这一切的。
在山姆海因节到来之前,你要把你的头发留长,你要学会我们的语言,我们的诗歌,还有我们的法律。我们会照顾你的。我的名字叫梅尔,我将亲自教导你。’“‘可是我并不想成为神啊,’我说,‘神肯定不希望一个勉强的人加入他们吧。’“‘旧神会对此做出决定的。’梅尔说。
‘可是我知道,当你喝下圣血之后,你就会成为神。到那个时候,你就一切都明白了。’“逃跑是不可能的。
“我日夜都被看守着。我的身上不许带刀,因为他们怕我割断头发或是自残。我久久地躺在那黑漆漆、空荡荡的屋子里,用麦子啤酒将自己灌醉,用他们给我的大量的烤肉将自己填饱。我的手边没有可以让我写作的东西。这一点让我十分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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