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了她的Rx房。它们极度苍白,只有小小的乳头边泛着淡淡的粉红色。我尽量让自己不去看它们,迅速地给她穿上干净衬衣并扣上扣子。接着,我慢慢地梳理着她的头发,一点也不想用小刀把它们砍断。我把她的头发编成一条长长的辫子,最后为她披上外套。
我感到冷静和力量又回到到了她的体内。
对于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她似乎并不感到羞愧,而我也不希望她为此感到羞愧。她只是在考虑一些事情而已。然而她既不说话也不动弹。
我开口了。
“在我小时候,你常常跟我讲述你所去过的地方。你还记得你给我看过那不勒斯和威尼斯的照片,还有那些旧书吗?你还保留着来自伦敦、圣彼得堡和你去过的所有地方的纪念品。”
她还是没有回答。
“我们到这些地方去吧。我现在就想看看它们。我不仅想看它们,还要在里面居住。
我要到那在我有生之年从没想象过的地方去。”
她脸上的表情发生了一些变化。
“你知道它们会再长出来吗?”她低声地问。
“不。哦,我是说是的,我的意思是,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我理应知道这点。”
她又带着那宁静、无精打采的眼神看了我良久。
“难道这真的一点也不让你害怕吗?”她问。她的声音在喉咙里咕哝,听起来那么的陌生。“到底有没有什么东西曾经让你停下前进的脚步?”她问。她的嘴巴张着,跟人类的嘴几乎没什么两样。
“我不知道。”我绝望地低声说道。“我没有想过这一点。”我说。现在我陷入r困惑之中。我再一次让她每天晚上都把头发剪下然后烧掉。就是这么简单。
“是的,把它们烧掉,”她叹息了一声。
“否则不用多久,它们就会填满这塔里所有的房间,不是吗?它们会像童话故事里长发姑娘的头发一样,或者像《侏儒怪格林兄弟》里,磨坊主的女儿从草里纺出的金线一般。”
“我们来写我们自己的童话故事,我亲爱的,”我说,“寓意是,任何事情都不会将你击垮。所有的伤痛最终都会痊愈。你就是女神。”
“女神现在口渴了。”她说。
几个小时之后,我们手挽着手走在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好像两个学生。过去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被我们遗忘了。我们面色红润,皮肤温暖。
不过,我没有离开她去找我的律师,她也没有像她曾经希望的那样去找什么空旷、宁静的乡村。我们紧紧地靠在一起。这时,那个存在又发出了微光。我们不禁转回头。
5
三点钟,我们来到马房。这时候,我们终于意识到自己一直被那个存在跟踪着。
大约有半个小时到四十五分钟的光景,我们听不到它的踪迹。接着,那沉闷的嗡嗡声又再次传来。这让我十分恼火。
我们努力想从它那里得到一些我们能够理解的信息,可是我们所能感受到的只有邪气和断断续续的吵闹声,就像干树叶在熊熊的火光中分崩离析那般。
她很高兴我们能够骑马回家了。让她烦恼的不是那个存在,而是她之前曾经说过的话——她想要乡村的空旷和宁静。
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一片开阔的空地。我们加速前进,耳边只有风声。我想我是听到了她的笑声,但我不能确定。和我一样,她也喜欢风的感觉,也喜欢映照着漆黑山头的明亮的初升的星星。
我想知道,今夜会不会有某个时刻,她的内心在悄悄地落泪。对此,我无从知晓。有的时候,她安静且令人捉摸不透,她的眼睛扑闪着,像是在哭泣,可是又绝无泪水。
加百列紧紧地抓住我的右手。这是如此突然,我几乎摔倒。
每天晚上我都会骑马进入这片沼泽,在水上窄窄的木桥上横冲直撞。我十分喜爱落在木头上的马蹄声和爬上倾斜的河岸的感觉。我的母马对这条路已经很熟悉了,可是现在,它却茫然不知所措。
它很害羞,又一次踌躇不前,并自说自话地朝着巴黎的方向奔驰,直到我用尽全力拉住缰绳把它控制住。
加百列回头看着浓密的灌木丛。那黑压压的一大片挥舞着的枝条,遮住了小溪。一阵微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树林里,那个存在的脉搏清晰地跳动着。
毫无疑问,我们是同时听见的。因为当我握紧她的手臂的时候,加百列也正好点头抓住我的手。
“这脉搏越发强烈了!”她迅速地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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