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重重一击。
我感到一阵悲哀,我又一次没能守住秘密。即使很久以前在安提奥克,我也没守住秘密。我难道总也守不住秘密?到底是不是我的错?怎么回事?
“别那么快就怕了我,玛瑞斯,”尤多西亚说。“我在你把母后带走之前几百年就在埃及喝过她的血。”
这句话更吓到了我。不过却好像某种奇怪的承诺般在我心里投下一点光亮。
我突然极端兴奋。
有人了解所有古代的秘密,正像潘多拉一样。这一位完全不同于艾维卡斯和马以尔,她精致的面容和言辞多柔和,似乎很有道理。
“如果你想听,我会告诉你我的故事,玛瑞斯,”她说。“我一直是个世俗的血族,没人告诉我埃及血族之神的古老信仰。我在你出生三百年前就已经成为血族了。但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你周游世界很明显是为了求知。”
“是的,”我说。“我周游世界确实是为了求知,有太多次我完全无言地问着问题,几百年前人们给我的答案也只是片断,我不得不像拼旧纸草一般把它们拼起来。我渴望着知识。渴望听到着你想对我说的。”
她点点头,这好像给她很大的快乐。
“我们中有些人并不需要被人了解透彻,”她说。“你需要吗?玛瑞斯?我能读到你不少想法,但还是不清楚。你一定要被人了解吗?”
我很为难。
“我一定要被人了解吗?”我说着,尽可能秘密地思量再三。艾维卡斯和马以尔了解我吗?不,他们不了解。但很久以前曾有一次母后了解过我。她有吗?也许只是我爱她,了解过她而已。
“我无法回答你,”我轻柔地说。“我想我已经可以享受孤独。我想我还是个人类的时候就是这样。我是个漫游者。但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
“因为我不需要被人理解,”她说,声音头一次冷冷的。“但如果你想,我会告诉你我的一生。”
“我非常想听你的故事,”我回答道。我糊涂了。又一次想到了我美丽的潘多拉。眼前是一位仿佛有着相同天赋的无与伦比的女性。我好想听她的故事,这比我们的安全都要重要的多。但我们该拿不安的马以尔和明显着迷了的艾维卡斯怎么办呢?
她马上就获取了我的想法,温和地看看艾维卡斯,又镇定地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发怒的马以尔身上良久。
“你是高卢人的祭司,”她平静地对他说,“但你的态度却像个义无反顾的斗士。你想毁了我。为什么会这样?”
“我并不敬重你在这里的权威,”马以尔尽力用和她相同的平静语调回答说。“你是我什么人?你说你从不敬重古老的信仰。好,我敬重。艾维卡斯也是。我们以此为荣。”
“我们要的东西一样,”她回答。微笑了一下,露出了尖牙。“我们要一处不太拥挤的猎场。要恶魔血族停止疯狂地繁衍,不在人类世界里滋事。我的权威是建立在我以往的胜利基础上的。不过是成了习惯。如果我们可以和平共处……”她顿了顿,像男人一样耸耸肩,摊开双手。
艾维卡斯突然插话道。
“玛瑞斯代表我们说话,”他说。“玛瑞斯,请和尤多西亚和平共处。”
“我们效忠于你,”我说,“因为我们要求一致,正如你所说。但我想和你多谈谈。我想知道现在这里有多少血族。至于你的经历,我重申我确实想听。我们能给对方的就是我们的经历。没错,我想知道你的。”
她非常优雅的从卧榻上站起身,我发现她比我想象的要高一些。肩膀对于女子来说相当宽阔,她走路笔直,赤裸的双足没发出些许声音。
“到我的图书室来吧,”她说着,领着我们离开大厅进入另一间房间、“我觉得这里比较适合交谈。”她乌黑浓密的长卷发披在身后,穿戴着沉重的珠饰和华丽长袍依然步履优雅。
图书室很大,架子上有卷轴和抄本,规模几乎和现在的一样。屋里散布着几把椅子,中央有几把放在一起,还有两个供倚靠的卧榻和几个写字台。金色繁饰的灯让我觉得像波斯的东西,但不太确定。地毯到确实是波斯的。这个我知道的很清楚。
当然看到书的那一刻,我被喜悦所压倒。我经常这样。我还记得在古埃及那个把母后和父王放在太阳下的长者的图书室。和书在一起我愚蠢地感觉到安全,真是错误。
我想起了罗马第一次被困时我的损失。忍不住希望这里保存着希腊罗马作家们的作品。至于基督徒,他们虽然比现在人认为的要更善待古人,但却不总是是保留着古代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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