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一切爱抚下低声呻吟,依靠着他一同沉入温暖的水中,他的双唇从我的胸口蜿蜒地一路吻至下腹,轻柔的舔噬仿佛欲从皮肤上摄取所有的盐份与热度一般,连他前额在我肩膀上的摩擦也让我遍体轻抖颤搐。我用双臂环绕了他的身体,当他的吻按上了那罪恶的源泉时,我感受到炸开似的巨大震颤,宛如架在弓弩待发欲射的一支箭锥,当那箭锥终于远远射出的时候,我唤喊了出来。
他让我暂且睡躺在他的身上,开始为我慢慢地梳洗。柔软的毛巾擦干了我的脸,他又将我浸入水中,为我清洗头发。
当他觉得我已经歇息得十分足够时,我们的拥吻再度继续。
我在黎明前从他的枕上苏醒。我坐起,看见他已穿上了红色的大斗篷遮住了头脸。房间里全是男孩,但他们完全不同于妓院里那些男孩的忧愁和瘦弱。这些聚集在床边的男孩们又漂亮又健康,脸上浮现着甜蜜的微笑。
他们都穿着缤纷鲜艳的束腰外衣,织布上精致的褶结和紧绷的腰带使他们看来像少女一般纤美。所有的孩子都留着闪亮绚丽的长发。
我的主人在看着我,并用一种我懂得的语言与我交谈,我懂,我清晰地明白他在诉说什么,他说我是他唯一的孩子,因此晚上他一定会再回来,到时我将会看到一个崭新的世界。
“崭新的世界!”我喊道,“不,别离开我,主人,我宁可不要那个崭新的世界,我只要你!”
“阿玛迪欧,”他继续以令人信服的口气说着那只有我能听懂的言语,靠向床边俯下身来,晾干的头发已梳成美丽的发卷,抹粉的双手柔软之至。“你将永远与我同在。让这些孩子喂食你,穿戴你。从现在开始你属于我,属于玛瑞斯?德?罗马尼斯。”
他转身,以柔和的语气向孩子们下达了一些指示,那些欢快的笑脸似乎可以告诉你,他奖赏了他们不少金币和糖果。
“阿玛迪欧,阿玛迪欧。”他们聚集在我身边唱颂着,紧紧的围绕使我的视线无法追随他了。他们轻快地对我讲着我所生涩的希腊语,然而我却理解了。
随我们来吧,你是我们的一员,我们会和你友好地相处,大家都会待你很好很好的。他们匆忙地为我换上旧衣服,相互争执着,讨论我的长衣看来是不是象话,还有褪色的长袜,唉,只是暂时的装束而已!穿上拖鞋吧,嗯,这是利卡度穿小了的外套……他们仿佛是穿着的权威一般。
“我们爱你。”利卡度身旁的阿比奈斯说道,他的金发碧眼和黑发的利卡度形成强烈的对比。其余男孩的相貌就不那么容易辨认了,可这两人很好分别。
“是的,我们爱你。”利卡度说,他将黑色的发丝抚向脑后,朝我眨眨眼,他的皮肤和其余人相比尤其柔细深暗。他的双瞳乌漆如墨。握紧我双手的时候我发现他的十指纤长,不过这里的每个人都拥有柔细健康的十指。他们的手指与我的相似,而我的手指在故乡时与弟兄比来是多么的不同呵,可我当时却回想不起来了。
唯一能解释这一切的恐怕是──有着苍白肤色,纤长十指,历经诸多磨难的我,终于被召唤到属于他自己的幻美国度了。可这想法太荒唐了吧。我的头开始作痛,言语难以描述的印象顿时在眼前一幕幕掠过:将我抓捕逮获的粗矮骑兵,把我带到君士坦丁堡的恶臭商船,还有那些憔悴的,繁忙的人们的身影,那些人激烈争吵着买卖我的情景……
神啊,怎会在短短的一瞬间内,人们都开始喜爱我了呢?为什么呢?玛瑞斯?罗马尼斯,你又为何爱上了我?我的主人微笑着向我挥手告别,然后从门边退却离开了,覆盖头顶的兜帽仿佛一围深红色的轮框,精美地映衬了他细致的颧骨与略弯的双唇。
我泪盈双眶。
当门在主人背后合上时,我隐约瞥见有几许白雾轻轻地盘绕了他,打着迷烟般的漩涡。迷夜逐渐流逝着,而烛火依旧寂静地燃烧。
我们走进了一个大房间。那里储存了满盆满壶的绚彩颜料,一支支插在陶瓶中供使用的画笔,以及一块块遮盖着雪白画布的方板,等待着被人描绘上最美的图画。
男孩们并不花费时间细心调制蛋彩,而是直接把鲜亮精炼的原色料和琥珀色的油彩混合了起来。小罐子里已经有凝结的,散发着平滑光泽的朵朵色块。我拿过他们递来的画笔,抬头注视那张摊直了,等待我绘画的白布。
“不是人手可创造的事物啊。”我说道。可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提笔开始描绘,描绘这个将我从黑暗与肮脏中拯救出来的金发男子。我全力倾注手中的画笔,让笔尖的鬓毛浸渍陶瓶中的乳色,粉红和奶白,快捷地涂抹上有着奇异弹性的帆布,只是我根本画不出象样的图,什么也画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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