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衣男子(70)

2025-10-09 评论

    “他有没有任何理由认为——你和我之间可能有友善的关系存在?”
    “也许有,”我忆起了我们从马陀波斯回饭店归途中的谈话,有所思地说,“他的个性很强,”我继续说,“但一点也不像是我脑海中的‘上校’,而且,无论如何,这个想法太荒谬了。他替政府特务机构工作。”
    “你怎么知道?世界上最简单的事莫过于如此暗示人家。没有人会去查证,而一传十,十传百,直到每个人都如福音一般地信以为真。这是掩饰任何不法行动的最好方法。安妮,你喜欢瑞斯吗?”
    “我喜欢——又不喜欢。他令我着迷又令我有压迫感;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那就是我对他总是有点害怕。”
    “你知道,庆伯利窃案发生的时候,他也在南非。”哈瑞慢慢地说。
    “但是是他告诉苏珊妮有关‘上校’的一切,以及他如何到巴黎去想揭他的底,绳之以法的。”
    “遁词——非常聪明的遁词。”
    “然而彼吉特是从哪里介入的?他是不是受雇于瑞斯?”
    “也许是,”哈瑞慢条斯理地说,“他根本就没有介入。”
    “什么?”
    “回想一下,安妮,你有没有听过彼吉特讲他自己那晚在吉尔摩登堡号上的事?”
    “有——透过尤斯特士爵士。”
    我向他重述,他仔细听着。
    “他看到一个人从尤斯特士爵士的舱房那边走过来,而他跟踪他到甲板上,他是不是这样说?再来,尤斯特士爵士对面的舱房是谁的?瑞斯上校。假设瑞斯上校悄悄溜到甲板上,向你攻击,跑回去时正好遇到彼吉特走到餐厅门口,他把他击昏,然后跳进去,把门关上。我们追过去,发现彼吉特躺在那里。这种说法怎么样?”
    “你忘了,他肯定地宣称是你把他击昏的。”
    “好,假使他正好醒过来时,看到我消失的背影呢?他难道不会认为我是攻击他的人吗?”尤其是他一直以为他在跟踪的人是我?”
    “是的,很可能,”我慢慢地说,“但是这改变了我们所有的想法,还有其他的事实。”
    “其他的大部分都可以解释。在开普敦跟踪你的人跟彼吉特讲话,而彼吉特看表。那个人可能只是问他时间。”
    “你的意思是说,那只是巧合?”
    “不完全是。这只是一种看法。还有一种彼吉特跟这件事有关的看法。为什么‘磨房’被选为谋杀的地点?是不是因为钻石被窃时,彼吉特人在庆伯利?是不是他被选为代罪羊羔,如果我不是那么倒霉正好碰上的话?”
    “那么你认为他可能是完全清白无辜的?”
    “看起来是这样,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必须找出他在马罗干什么。如果他有个合理的解释,那我们就找对路了。”
    他站了起来。
    “已经半夜了。进来,安妮,睡一觉。天一破晓,我就带你上船。你必须赶上李文斯顿的火车。我那里有一个朋友可以把你藏起来,直到火车出发。你到拉瓦市去,搭上到贝拉去的火车。我可以从我在李文斯顿的朋友那里问出,饭店那边的情形以及你的朋友现在在那里。”
    “贝拉,”我沉思地说。
    “是的,安妮,你去贝拉。这是男人的事,留给我办,你不要管。”
    当我们在商讨那些情况时,我们暂时摆脱了这种情绪,但是现在它又回来了。我们甚至彼此互不相视。
    “很好,”我说完即走进小屋里。
    我躺在铺着兽皮的床上,但是并没有睡,我可以听到哈瑞-雷本在外面走来走去,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最后他叫我:
    “起来,安妮,该走了。”
    我听话地起床走出去,天色仍然黑暗,但是我知道黎明已经不远了。
    “我们将坐独木舟,不是汽船——”哈瑞说,突然停住,举起他的手。
    “不要出声!那是什么?”
    我用心听,但什么都没听到。他的耳力比我税利,但那是因为他长久住在野地里。现在我也听到了——那是微弱的拍水声,从河的右岸那边传来,而且很快地向我们的小船坞接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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