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太荒唐!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没道理的话。
这里的一切都十分安宁,人人都很愉快。我认为这种惊慌失措完全是庸人自扰。”
“我们希望如此,萨克利夫夫人,我们当然希望如此。可是大使阁下觉得他的责任在于……”
萨克利夫夫人打断了他的话。她无意考虑大使的责任。
“你知道,我仍有一大堆行李,我们打算下星期三乘船回国。航海对詹尼弗有好处。医生这样说的。说真的,我怎么也不答应改变我们的全部计划,傻乎乎地匆匆忙忙改乘飞机回英国。”
那位面带愁容的男人怂恿地说,萨克利夫夫人和她的女儿可以乘飞机到亚丁,而不是到英国,在亚丁搭乘她们的船。
“带我们的行李去吗?”
“行,行,这可以安排。我的汽车在等着,还有一辆旅行车。我们可以马上把一切东西都装走。”
“啊,好吧。”萨克利夫夫人让步了,“我想我们最好还是去打行李吧。”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马上就去。”
在卧室里的那个女人急忙缩了回去。她朝一个手提箱上的行李标签上面的地址很快地瞥了一眼。然后她溜出了房间。当萨克利夫夫人转弯走进走廊的时候,她正好溜进她自己的房间。
帐房里的职员在萨克利夫夫人后面追着。
“萨克利夫夫人,你的弟弟,中队长,来过了。他上楼到你的房问去过。可是我想他已经走了。想必你正好和他错过了。”
“真讨厌。”萨克利夫夫人说。“谢谢你。”她对那个职员说,接着她走到詹尼弗身边,“我猜鲍勃也是在庸人自扰。我在街上可看不出任何骚动的迹象。这扇房门没有锁上。这些人多么粗心啊。”
“也许是鲍勃舅舅干的。”詹尼弗说。
“我真希望刚才没有和他错过。啊,有封信。”她拆开信封。
“不管怎样,鲍勃并没有庸人自扰。”她洋洋得意地说,“显然他对这事一无所知。结束外交关系,仅此而已。我真讨厌在大白天里打行李,太热了。这间房间像火炉一样。来吧,詹尼弗,把你的东西从五斗橱和衣橱里拿出来。不管怎样,我们得把所有的东西胡乱塞进去。以后我们可以重新整理。”
“我从来没有见过革命。”詹尼弗沉思地说。
“我想你这回也不会碰到。”她的母亲严厉地说,“就像我说的那样,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
詹尼弗展出了失望的神色。
1
大约六个星期之后,在布卢姆斯伯里,有个年轻人小心翼翼地敲一间房间的门,房间里的人叫他进去。
这是一间小房间。在写字台后面,有个肥胖的中年男子萎靡不振地坐在椅子上。他身穿一套揉皱了的衣服,前襟上落满雪茄烟灰。窗户紧闭,房间里的空气几乎令人难以忍受。“呃?”这个肥胖的男人烦躁地说,说话时半闭着眼睛,“这回又有什么事啊?”
据说派克韦上校睡觉的时候只是微微闭上眼睛,或者说他睡醒的时候只是微微睁开眼睛。也有人说他的名字并不是派克韦,他也不是个上校。当然,有些人是什么话都说得出的!
“先生,外交部的埃德蒙森来了。”
“哦。”派克韦上校说。
他眨了眨眼,似乎又要睡着了,他低声说:
“在发生革命的时候,他是我们驻拉马特大使馆的三等秘书。对吗?”
“对的,先生。”
“那么,我想我最好见他。”派克韦上校并不太感兴趣地说。他把身子稍微坐直,把大肚子上的烟灰稍微掸掉一些。
埃德蒙森先生是个高身材、黄头发的年轻人,衣着合乎规矩,举止也和衣着相称,他带着一副什么都看不入眼的神气。
“是派克韦上校吗?我是约翰-埃德蒙森。他们说你——嗯——可能想见我。”
“是吗?好吧,他们应该知道。”派克韦上校说。“坐下吧。”他又加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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