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牌(6)

2025-10-09 评论

    白罗低声说:"我正巧是比利时人。"
    医生欢欢喜喜说:"老兄,就女士而言,我想没有差别。"
    接着他收起玩笑的态度,改用专业口吻跟另一侧的瑞斯上校谈睡眠症疗法的最新发展。
    洛瑞玛太太转向白罗,谈起最近演出的戏剧。她的判断力甚佳,批评中肯。话题扯到书评方面,又转向世界政局。他发现对付知识丰富,是智慧型女子。
    餐桌对面的奥利佛太太正在问德斯帕少校知不知道什么没人听过的奇毒。
    "噢,有箭毒。"
    "老兄,老把戏!用过几百次了。我是指新的!"
    德斯帕少校淡然说:"原始部落相当古板。他们坚守老祖父和曾祖父当年用过的古老良方。"
    奥利佛太太说:"真腻人。我以为他们常试捣草药之类的东西。我以为这是探险家的好机会哩。他们可以带别人没听过的新药回家,把有钱的老叔伯全部毒死。"
    德斯帕说:"那你该向文明世界探求,不该找蛮荒地区。譬如现代实验室--可培养出貌似无害却能引起重病的细菌。"
    奥利佛太太说:"这不合读者口味,何况名称很容易弄混淆--葡萄球菌啦,链球菌啦……等等--秘书难处理,又相当枯燥,你不觉得吗?巴特探长,你以为如何?"
    探长说:"奥利佛太太,在真实的人生中,暴徒懒得耍阴险。他们往往沿用砒霜,因为砒霜好用又容易取得。"
    奥利佛太太说:"胡扯。只是有些刑案你们苏格兰场的人没发现罢了。你们那边若有女性人员--"
    "事实上,我们有--"
    "是的,那些戴滑稽饰帽在公园里打扰人家的女警察!我是指女性主管。女人懂得刑案。" 巴特探长说:"她们往往是成功的歹徒。头脑冷静。她们厚着脸皮蛮干的作风真惊人。"
    夏塔纳先生轻笑几声。
    他说:"毒药是女人的武器。一定有很多女人偷偷下过毒--始终没被人发现。"
    奥利佛太太欣然说:"当然有。"说着大嚼一客肝油雪泡冰淇淋。
    夏塔纳先生又沉思道:"医生也有机会。"
    罗勃兹医生嚷道:"我抗议。我们毒死病人,完全是意外。"他笑得好开心。
    夏塔纳先生继续说:"不过,我若要犯罪……"他停下来,这一停引起大家的注意。
    所有的面孔转向他。
    "我想我会把事情弄得很单纯。意外常发生嘛--例如枪支走火--或者家居型的意外。" 接着他耸耸肩,拿起酒杯。"其实我哪有资格发言--在场的专家这么多。"
    他喝一口酒。烛火将酒杯射出的红光映在他脸上,照见他上蜡的茈须、小小的皇帝须和古怪的眉毛。
    现场一时沉默下来。
    奥利佛太太说:"差二十分还是过二十分?有天使经过。我两脚交叉--来的一定是黑天使!"

    宾主回到客厅,桥牌桌已经摆好了。大家传饮咖啡。
    夏塔纳先生问道:"谁爱打桥牌?洛瑞玛太太,我知道。还有罗勃兹医生。梅瑞迪斯小姐,你打不打?"
    "打,只是技术不太好。"
    "棒极了。德斯帕少校呢?好,你们四位在这边打吧。"
    洛瑞玛太太侧向白罗说:"幸亏有桥牌。我是有史以来最严重的桥牌迷。我爱上桥牌了。现在晚宴若没有牌局,我根本不去赴宴!我会睡着。真惭愧,可惜就是如此。"
    她们切牌选同伴。洛瑞玛老太太跟安妮·梅瑞迪斯一组,对抗德斯帕少校和罗勃兹医生。 洛瑞玛太太坐下来,以专家的手法洗牌说:"女性对抗男性。蓝牌,你看如何,伙伴?我是抬价的2。"(某一种桥牌叫牌制规定由"2"叫起。)
    奥利佛太太的女权主义情操抬头了,她说:"你们千万要赢喔。让男士们瞧瞧,他们不可能事事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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