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路上的水什么时候退尽?”
“大约九点半左右。”
温斯顿摸着胡子。“很可能真的有人从这条路过来。我们又有了新的发现,柯根德。”他把在洞里找到那个三明治盒子的事告诉了这个巡官。
门上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温斯顿说。
来的人是马歇尔,他说:“你能不能告诉我可以在什么时候安排葬礼的事?”
“我想我们在后天就要验尸了,马歇尔先生。”
“谢谢你。”
柯根德巡官说:“对不起,这几件东西还给你。”他把那三封信递了过去。
甘逸世-马歇尔有点挖苦地笑了笑。他说:“警方有没有试验过我打字的速度?我希望可以还我清白了吧。”
温斯顿上校用很开朗的语气说:“是的,马歇尔先生,我想我们可以给你开张健康证明书。这些信至少要花整整一小时来打字,而且,女佣听到你打字,一直到十一点差五分,二十分钟之后,另外一位证人又看到了你。”
马歇尔喃喃地道,“真的吗?那一切都很令人满意了。”
“是的,戴礼小姐在十一点二十分的时候,到了你房间里,你当时正忙着打字,所以根本没注意到她进来。”
甘逸世-马歇尔的脸上表情冷淡地说:“戴礼小姐这样说的吗?”他停了一下,“其实她错了,我看到了她,不过她不知道而已,我是从镜子里看到她的。”
白罗喃喃地说道:“可是你并没有把打字的工作停下来?”
马歇尔不快地说:“没有。我想把信赶完。”他停了下,然后突然问道:“没有什么别的可以效劳的地方了吧?”
“没有了,谢谢你,马歇尔先生。”
甘逸世-马歇尔点了点头,走出房间。温斯顿叹了口气说:“这下我们最有希望的一个嫌疑犯没有了——刷清了嫌疑。啊,倪司敦来了!”
那位法医很兴奋地走了进来,他说:“你们送来的东西真不得了。”
“是什么呢?”
“是什么?就是俗称‘海洛因’的毒品。”
柯根德巡官吹了声口哨,他说:“这下我们可真有点东西了!照这样说起来,整个案子到底恐怕跟这个毒品有关哩。”
一小群人从“红牛小店”里走出来,简短的验尸工作已经完了——结果要再等两天。罗莎梦-戴礼走到了马歇尔的身边,低声说道:“情形并没有那么坏,是吧?甘?”
他没有马上回答,也许他注意到很多村民注视他的眼睛,以及那些强行忍住才没有指向他的手指。
“就是他。”“看,那就是那个女人的丈夫。”“罗!他就是那个老公。”“你看,走过去的那个人就是……”
这些细语的声音还不够响得可以传到他耳朵里,但他却仍然能够感受得到。这是现代人的枷锁,新闻界他已经接触过了——那些充满自信,极具说服力的年轻人,拼命想推倒他以“无可奉告”砌起的那座沉默之墙。就连他所发出的一些无意义的声音,原以为至少不会引起胡乱猜测的,在第二天的报纸上,却也有了完全不同的意义,“在问到他是否同意他妻子之死只能以杀人狂到了岛上之假设为唯一解释时,马歇尔先生表示——”等等云云。
照相机不停地响,就在现在这一刻,这个他很熟悉的声音又传进他的耳里,他半侧过身来——一个面带微笑的年轻人朝他开心地点了点头,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罗莎梦喃喃地道:“马歇尔及其友于验尸后离开红牛小店。”马歇尔做了个苦脸,罗莎梦说:“没有用的,甘!你必须要面对这件事!我说的不只是艾莲娜已死的这个事实——我是说随之而来的这些麻烦,那些瞪着你看的眼睛,和说闲话的口舌,以及在报上的那些虚假的采访——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面对它,一笑置之。用一些陈腔滥调的空话去回答他们,对他们不屑地撇着嘴。”
他说:“这就是你对付他们的办法?”
“是的,”她停了下,“我知道,这不是你用的方法,你要用的是保护色,要保持着一动不动地退隐进背景里去!可是你在这里没法这样做——这里没有可以让你混进消失的背景,你很明显地可以让每一个人看得清清楚楚——像一支有斑纹的老虎衬在一块白布前面。你是那个被谋杀的女人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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