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这样!放上去——一张牌——放到另一张上——用数学上的——精确性!”
我看着这座纸牌房子在他手下升起来,一层叠一层。他从不犹豫,也没动摇。这真差不多象在变戏法。
“你的手稳极了,”我发表意见说。“我相信迄今为止我只看到过你的手颤抖过一次。”
“无疑,是在我发怒的时候,”波洛十分平静地回答说。”
“是的!在你一次大发雷霆的时候。你记得吗?是在你发现英格里桑太太卧室里那只公文箱的锁被撬开的时候。你站在壁炉台的旁边,照你的老习惯摆弄着上面的摆设,这时你的手颤抖得就象一张叶子!我得说——”
但是我突然停了下来。因为波洛发出一声嘶哑、含糊的喊叫,再一次弄翻自己的杰作,又把双手按在两眼上来回挪动,显然是受着极大的痛楚。
“天哪,波洛!”我叫了起来。“怎么啦?你病了吗?”
“不,不,”他气吁吁地说。”这是——这是——我有了一个想法!”
“啊!”我高声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你的一个‘小小的想法’吗?”
“哦!其实,不!”波洛坦率地回答说。“这次是个巨大的想法,了不起的想法!这是你——你,我的朋友,给了我的!”
他突然紧紧地拥抱住我,热烈地吻着我的双颊,同时还没等我从吃惊中恢复过来,他已一头跑出房间。
就在这时,玛丽-卡文迪什走进了房间。
“波洛先生是怎么啦?他冲过我身边,嘴里喊道:‘汽车库!看在老天爷的份上,告诉我汽车库怎么走,太太!’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已冲到门外的街上了。”
我急忙奔向窗口。一点不错,他是在那儿,在街上狂奔,没戴帽子,一面跑一面还打着手势。我转过身来朝着玛丽做了个绝望的手势。
“他被一个警察拦住了一会。后来又跑起来,现在拐过街角了!”
我们的目光相遇了,我们无能为力地互相注视着。
“可能出了什么事了?”
我摇摇头。
“我不知道。他刚才正在搭纸牌房子,突然说他有了一个想法,于是,如你看到的就奔出去了。”
“啊,”玛丽说,“我估计他到吃饭的时候会回来。”
可是,夜幕降临了,波洛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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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洛的突然离去大大地引起了我们大家的好奇心。星期天早上过去了,他仍然没有出现。可是到三点左右,外面一声响亮、拖长的汽车喇叭声把我们都驱赶到窗口,只见波洛在贾普和萨默悔的陪同下,从一辆汽车里钻了出来。这小个子变了。他流露出一股可笑的自鸣得意的神情。他用过分的尊敬向玛丽-卡文迪什鞠了一个躬。
“大太,你允许我在客厅里开个小会吗?每个人都得出席。”
玛丽苦笑了一下。
“你知道,波洛先生,你有权安排一切。”
“你真是太温厚了,太太。”
波洛依然满脸笑容,把我们大家都集合到客厅里,他一面安排,一面往前搬着椅子。
“霍华德小姐——到了。辛西娅小姐。劳伦斯先生。诚实的多卡斯。还有安妮。好!我们的会还得延迟一会儿开始,等英格里桑先生来。我已经给他送去一个条子了。
霍华德小姐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要是那家伙进这屋里来,我马上离开这儿!”
“别这样,别这样!”波洛走到她跟前,低声请求说。
霍华德小姐终于答应,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过了一会,英格里桑先生走进了客厅。
等人一到齐,波洛就从坐位上站了起来,摆出一个受欢迎的演说家的架势,向他的听众有礼貌地鞠了一个躬。
“先生们,女士们,正如你们诸位所知道的,我是受约翰-卡文迪什先生之约来调查此案的。我当时立即检查了死者的卧室,那间卧室根据医生们的建议,早已上了锁,因而它完全确切地保持着发生惨案时的情况。我在检查中发现:首先是一点绿色的布片;其次是,在窗口附近的地毯上有一片污迹,还是潮湿的;第三是,一只装溴化剂药粉的空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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