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咕哝着,稍为平静了一点。“可我仍认为,你可以给我一点暗示呀。”
“我给了,朋友。给了几个。你没能领会呀。你现在想想,我对你说过我相信约翰-卡文迪什是有罪的吗?恰恰相反,我不是告诉过你他一定会被宣判无罪吗?”
“是的,但是——”
“而且,我接下去不是马上就谈到要把凶手缉拿归案是困难的吗?我说的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这你还不明白?”
“不,”我说,“我不明白!”
“还有,”波洛继续说,“一开始,我不是就反复说过好几次,现在我不要让英格里桑先生被捕?那应该说已经把某种信息传递给你了。”
“你的意思是说早在那个时候你就怀疑他了?”
“是的。首先,英格里桑太太的死对其它人都有好处,而她的丈夫受益最大。这是逃脱不了的。当我和你第一天到斯泰尔斯去时,这个罪是怎么犯的,我并无想法,但是从我对英格里桑先生的了解中,我认识到要找到把他和这一罪行联系起来的任何证据都是很困难的。当时,一到大庄园,我就马上知道,烧毁遗嘱的是英格里桑太太;瞧,顺便说一句,这你不能抱怨了,朋友,因为我已经竭尽所能来迫使你认清盛夏季节在卧室里生火这件事的重要性了。”
“是的,是的,”我急切地说。“快说下去。”
“好吧,我的朋友,正象我所说的,我的认为英格里桑先生是有罪的看法是非常动摇不定的。实际上,告发他的证据是这么多,以致使得我倾向于相信他并没有干过这些事。”
“你的看法是什么时候改变的?”
“当时,我感到我越是作出努力设法宣布他无罪,他却越是千方百计想使自己被捕。后来,当我发现英格里桑和雷克斯太太并无不正当关系。事实上是约翰-卡文迪什对那个女人发生兴趣时,我就完全有把握了。”
“为什么?”
“这很简单。要是英格里桑和雷克斯太太有不正当关系的话,他的沉默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可是,当我发现传遍整个村子的是说约翰被农场主的那个漂亮妻子吸引时,他的沉默就有完全不同的解释。借口说他害伯流言蜚语,这是胡说,因为不可能有流言蜚语能缚住他的手脚。他的这种态度强烈地促使我去思索,我渐渐地被迫作出这样的推论,阿弗雷德-英格里桑希望自己被捕。好吧!从那时候起,我就相应地作出决定,他不应当被捕。”
“等一等。我不懂,为什么他希望被捕呢?”
“因为,我的朋友,你们国家的法律规定,一个已被宣判无罪的人决不能因同一罪行而再次受审判,啊哈!他的主意——确实不错!毫无疑问,他是个有办法的人。你瞧,他知道,处于他的地位,他必定要受到怀疑,因此他构想出这个十分巧妙的主意,准备了一大堆捏造的证据来控告自己。他希望被捕。到时候,他可以提出他的无假可击的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于是,嗨,说变就变,他的老命就平安无事了!”
“可是我仍然不明白他用什么办法来证明自己不在犯罪现场,他可是去过药店的?”
波洛诧异地注视着我。
“这可能吗?我可怜的朋友啊!你还不知道去药店的是霍华德小姐?”
“霍华德小姐?”
“当然是她。还会有别人?对她来说这是轻而易举的。她的身材很高,声音低沉,象个男人;而且,别忘记,她和英格里桑是表兄妹,他们两人之间有明显的相似之处,特别是在他们的走路姿势和举止风度方面。这是再简单也没有了。他们真是机灵的一对!”
“关于溴化物的事究竟是怎么搞的,我还是有点模糊,”我说。
“好!我将尽可能地为你描述出整个经过。我倾向于认为霍华德小姐是这一事件的主使者。你还记得吗,她曾经说起她的父亲是个医生?可能是她给他配过药,或者是她从手边的一本书上得到了这个主意,辛西娅在准备考试时就放着许多这样的医学书。不管怎样,她是熟悉把溴化剂加到含有士的宁的混合剂中能引起后者沉淀这件事的。很有可能她产生这个主意非常突然。英格里桑太太有一盒溴化剂药粉,她晚上偶尔服用。还有什么能比暗中拿一、两包这种药粉,溶解到英格里桑太太刚从库特药店买来的大瓶补药中来得容易呢?危险实际上等于零。惨案几乎要到两个星期以后才会发生。即使有人看到他们两人中无论哪一个接触过这种补药,到那时候他们也会把这忘记了。霍华德小姐策划了自己那次争吵,并且离开了这个家。时间上的间隔,以及她的不在,将会击败一切怀疑。是的,这是一个绝妙的主意!要是他们就这么干,也许永远不能确实证明罪行是他们所犯。可是他们没有以此满足。他们试图成为更机灵的人——这就导致了他们的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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