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桑德斯。”
“是河上的桑德斯吗?什么河?”
“底格里斯河。汇报A.S的情况。我们被她甩掉了。”
双方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那个平淡的声音又开始说话,但是口气十分坚决。
“你的话我没听错吧?”
“我们被安娜-席勒甩掉了。”
“不准说名字。你们犯了严重的错误。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她走进那家医院。我以前告诉过你。她姐姐正在那儿动手术。”
“后来呢?”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我们以为A.S.会回到萨沃伊旅馆来,她保留了房间,但是没有回来。我们一直监视着那家医院,可以肯定,她没有离开过。我们本来估计她还在那儿。”
“她不在那儿了吗?”
“我们刚刚发现,手术后第二天,她乘一辆救护车离开了医院.”
“你是说,她有意地捉弄了你们吗?”
“看来是这样,我可以发誓,她不知道我们在跟踪她。我们是十分谨慎的。我们有三个人,并且——”
“别找借口。救护车把她拉到哪儿去了?”
“拉到医学院附属医院去了。”
“从医院里听到什么消息没有?”
“附属医院说,那个医院的一名护士乘救护车送来一名病人。那个护士一定是安娜-席勒。他们不知道那个护士送来病人以后到哪儿去了?”
“病人呢?”
“病人什么也不知道。她刚打过吗啡针。”
“所以,安娜-席勒穿着护士的衣服,走出医学院附属医院,而且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是吧?”
“是的。如果她回到萨沃伊旅馆——”
对方打断了他的话.
“她不会回去的。”
“我们要不要查一查其他旅馆?”
“可以。可是我估计你们可能查不到什么线索。她恰恰估计你们会这么干的.”
“那么,你有什么别的指示吗?”
“检查港口──多佛,福克斯通等等。检查航空公司,特别要检查预订下两个星期去巴格达的机票的全部旅客的情况。她是不会用自己的名字预订机票的。检查所有的与她年龄相仿的旅客。”
“她的行李还在萨沃伊旅馆。也许她会来取的。”
“她不会干这种事的。你可能是个傻瓜——她可不是!她姐姐了解什么情况吗?”
“我们跟专门护理她的护士接触过。很显然,她姐姐认为,A.S.要到巴黎为摩根赛尔做生意,住在瑞兹旅馆。她知道A.S.准备二十三号乘飞机回美国去。”
“换句话说,A.S什么也没跟她说。她是不会说的。检查预订机票去巴格达的全部旅客。这是唯一的希望。她一定要去巴格达的——而乘飞机是她唯一的最快的出路。而且,桑德斯——”
“什么事儿?”
“不准再失败。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啦。”
英国大使馆年轻的史瑞温罕姆先生站在巴格达机场上,双脚不断变换着姿势,抬头望着空中陡直爬高的飞机.此刻,尘土飞扬,棕榈树,房屋和人们都淹没在浓密的棕色烟雾之中。这场烟雾来得非常突然。
雷奥耐尔.史瑞温罕姆用十分忧虑的口气说道:
“十有八九他们不能在这儿降落了。”
“那怎么办呢?”他的朋友海罗尔德问道。
“我估计会飞到巴士拉去。听说那儿天气很晴朗。”
“你在等着接什么大人物吧?”
年轻的史瑞温罕姆先生又哼了一声。
“我的命运就是这样。新大使到任的日期推迟了,兰斯当恩参赞在国内,东方事务参赞莱斯得了胃炎,发高烧,卧床不起,白斯特在德黑兰。只好由我想法应付了。一说起这个人来,大家就激动得不得了,不知道为什么。连那些搞秘密活动的年轻人也是那么激动。他是个周游世界的人,经常外出,骑着骆驼到那些人迹罕见的地方去,看不出来他为什么这么重要。但是很显然,他这个人是一点也不能冒犯的,不论他提出什么要求,即使是最微不足道的要求,我也得满足他。如果飞机把他送到巴士拉去,他可能会气得发疯的。我也不知道该作什么安排才好。今天晚上有火车开过来吗?若不然,让皇家空军的飞机明天把他送回来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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