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围拢住这个法国人,他们的感激和欣赏对于他来说就像是馥郁的芳香。埃杜阿德。布雷恩尽管已经年近六旬,依旧英竣魁梧、黝黑,具有迷人的个性。
“让我看看,”罗斯顿伯里夫人说,“夫人在哪儿?哦!她在那儿。”
在大家欢迎这个法国人时,波拉。娜佐科夫没有参与。
她静静地坐在壁炉遮蔽处的一张高高的橡木椅子上。当然,壁炉里没有火,因为傍晚天气很暖和,而这位歌唱家正在用一把大棕榈叶制成的扇子慢慢扇凉。她显得如此高做,如此超然,以致于罗斯顿伯里夫人生怕冒犯了她。
“布雷恩先生。”她把他领到歌唱家面前,“你说,你还从来没有见过娜佐科夫夫人。”
波拉。娜佐科夫最后摇动,几乎是舞动了一下她的棕搁叶,然后把它放下,向法国人伸出一只手。他接住她的手,深深一躬身,歌剧女主角嘴里轻轻地说了句什么。
“夫人,”布雷恩说道,“我们以前从未一起演唱过。这是对我的报应!但是,命运对我发了慈悲,赶来拯救我了。”
波拉轻声笑起来。
“你真是太好了,布雷恩先生。当我还是一个可怜的默默无闻的歌剧演员时,我曾经就坐在你的脚边。你在歌剧‘利哥莱托’里的演唱——是真正的艺术,登峰造极!没人能与你相提并论。”
“唉!”布雷恩假装叹气道,“我的鼎盛时期已经结束了。
‘斯卡皮亚’、‘利哥莱托’、‘拉达姆斯’、‘夏普利斯’,这些歌剧里的角色我唱过不知有多少遍,可现在——不再唱了!”
“还要唱——今晚。”
“的确、夫人——我忘记了。今晚。”
“你跟许多‘托斯卡’一起唱过,”娜佐科夫自负地说;“不过还从未和我一起唱过!”
法国人鞠了一躬。
“不胜荣幸。”他轻声说,“这是一个伟大的角色,夫人。”
“这需要的不仅是一位歌唱家,而且必须是一位艺术表演大师。”罗斯顿伯里夫人插话道。
“是这样。”布雷恩附和道,“我还记得我年轻的时候在意大利,曾经去米兰的一家偏僻的剧院。那个座位只花了我几个里拉,但我那晚听到的演唱与在纽约大都会歌剧院听到的一样出色。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演唱‘托斯卡’,她的演唱就像是天使。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她演唱‘维西。德阿特’时的声音,清脆,纯洁。只是缺乏戏剧的表现力。”
娜佐科夫点点头。
“这需要后天的功夫。”她静静地说道。
“是的。这个年轻的女孩——比安卡。卡佩利,她的名字是——我只是对于她的职业生涯感兴趣。通过我她得到了宝贵的机会,但是她愚蠢——令人遗憾地愚蠢。”
他耸了耸肩。
“她怎么愚蠢?”
说话的是罗斯顿伯里夫人二十四岁的女儿布兰奇。艾默里,这女孩身段苗条,长着一双大大的蓝眼睛。
法国人不失礼节地转过身来。
“唉!小姐,她和一个卑鄙的家伙,一个无赖,一个帮派成员搅和在一起。警方找他的麻烦,他被判了死刑;她跑来求我想办法救出她的情人。”
布兰奇。艾默里盯着他。
“你帮她了吗?”她专注地问道。
“我,小姐,我能做些什么呢?作为这个国度里的一个外乡人。”
“你说话也许有些影响呢?”娜佐科夫提示说,声音低沉而响亮。
“即使有,我也怀疑自己是否应该施加这种影响。这个男人根本不值得我这么做。我尽了全力来帮助这个女孩。”
他微微一笑。这个英国女孩突然发现在他的微笑之中蕴含着某种令人讨厌的东西。她觉得他此刻的话完全口不应心。
“你尽了自己所能。”挪佐科夫说道,“你真好心,她一定满心感激,呃?”
法国人耸了耸肩膀。
“那个男人被处死刑,”他说,“而那个女孩进了修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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