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庭明天开,”布兰达说。“会──会发生什么?”
这我倒可以让她安心。
“不会有什么,”我说。“你不用担心。会延期让警方去侦查。虽然,这或许会引起新闻界大作文章。到目前为止,各报都没有这不是自然死亡的指示。里奥奈兹家族很有影响力。但是调查庭一延期──哦,好戏就开锣了。”
(多么奇怪的说法!好戏!为什么我一定要选用这种字眼!)
“他们──他们会很可怕吗?”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接受任何访问。你知道,布兰达,你应该请个律师──”
她非常恐慌地喘了一口气。
“不──不──不是你想的那种意思。不过是找个人保护你的权益,提供你一些意见。什么是该说该做的,什么是不该说不该做的。”
“你知道,”我加上一句说,“你非常孤单。”
她握住我臂膀的手力加重。
“是的,”她说。“我确实是了解。你已经帮了忙,查理,你已经帮了忙……”
我走下楼去,带着一种温暖、满足的感觉……然后我看到苏菲亚站在楼下大门边。她的声音冰冷,有点干涩。
“你可去得真久,”她说。“他们从伦敦打电话来找你。你父亲要你去。”
“到苏格兰警场?”
“是的。”
“不知道他们找我干什么,他们没说?”
苏菲亚摇摇头。她的眼神焦虑。我一把搂过她来。
“不要担心,亲爱的,”我说,“我会很快回来的。”
我父亲的房间里有种紧张的气氛。老爹坐在他办公桌后头,泰文勒督察长依在窗缘上。客人的座椅上坐着盖斯奇尔先生,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特别的保密需要。”他尖酸地说。
“——当然,当然。”我父亲安慰他说。“啊,查理。你来得正好。有点令人吃惊的事发生了。”
“史无前例。”盖斯奇尔先生说。
显然有什么令小律师不高兴到骨子里去,泰文勒督察长在他身后对我露齿一笑。
“我可以重述一下要点吧?”我父亲说。“盖斯奇尔先生今天上午接到了一封有点意外的信,来自亚格罗多波若斯先生,狄尔弗斯餐厅的老板。他是一个很老的老人,希腊人,他年轻时受到亚瑞士泰德-里奥奈兹先生的帮忙,以友相待。他一直深深感激他的朋友和恩人,而且好象里奥奈兹先生非常信赖他。”
“我从没想到里奥奈兹先生会是这样多疑、神秘的人,”盖斯奇尔先生说。“当然啦,他年纪大了──可以说实际上是老迷糊了。”
“这跟民族性有关,”我父亲温和地说。“你知道,盖斯奇尔,当你年纪很大时,你的心里会非常留恋年轻的日子和你年轻时候的朋友。”
“可是四十多年来,里奥奈兹的事务一直都是我在经手的,”盖斯奇尔先生说。“说得精确的话,是四十三年又六个月。”
泰文勒再度露齿一笑。
“发生什么事了?”我问道。
盖斯奇尔先生张开嘴巴,不过我父亲抢在他先头开口。
“亚格罗多波若斯先生在他的信件上说,他身负了他朋友亚瑞土泰德-里奥奈兹的一些指示。简单来说,大约一年前,里奥奈兹先生托给他一个密闭的信封,要他在里奥奈兹先生一去世马上寄给盖斯奇尔先生。由于亚格罗多波若斯先生去世了,他的儿子,里奥奈兹先生的教子,继续负责执行这项指示。亚格罗多波若斯先生为他的拖延通知道歉,解释说他得了肺炎病在床上,昨天下午才知道他教父去世的消息。”
“这整个事情真是最最外行不过的了。”盖斯奇尔先生说。
“当盖斯奇尔先生打开信片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时。他觉得他有责任——”
“在这种情况之下。”盖斯奇尔先生说。
“让我们看看。信封里面有一份签好名共有证人副署的遗嘱,还有一封信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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