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魔头(58)

2025-10-09 评论

    虽然我自己觉得我几乎是马上恢复了知觉,但是,其实我醒来时,事情已经发生超过二十四小时了。熬不到第二天晚上,我就摇摇晃晃地步入附近的房间,内心凄怆地看着朴实无华的榆树灵柩,那个天下闻名的波洛就躺在里面。
    从我恢复知觉那一刹那开始,我心中就只有一个意念——为波洛的冤死复仇,把四大魔头(58)铲除干净。
    我本来以为瑞契威一定会赞成我这么做,没想到这个好心的医生听了我的计划后却冷淡异常。
    “回南美洲去。”是他的忠告,他一再地建议我回去。名知其不可为,为什么还要去尝试呢?如果要详细说明他的意思的话,那就是:——如果波洛,举世无双的波洛,都会失败的话,那么,我怎么会成功呢?
    不过,我是很顽固的。姑且不论我是否能胜任这项任务(况且,我并不同意他这看法),我已经和波洛合作这么久了,他的方法我以牢记于心,我觉得我有能力继续他未完成的工作;对我来说,这是感情的问题。我的朋友被人家卑鄙地谋杀了。难道我不试着把这案件诉之于法,就如丧家之犬似地回南美洲吗?
    我把这想法告诉瑞契威,他专心听着。
    “还是一样的。”当我说完时,他说,”我的忠告仍旧是一样的,我深信如果波洛在这里的话,也会劝你回去的。我以他的名义拜托你,黑斯丁斯,放弃这些不切实的想法,回你的农场去吧。”
    我只有一种回答,他摇摇头,不再说话。
    一个月后,我才完全康复。四月底,我要求见内政大臣,也得到了这个机会。
    克劳瑟先生抚慰而不赞同的态度使我想到瑞契威大夫。虽然,他很钦佩我对朋友这种忠诚热忱,但是,他温和慎重地否决了。波洛搜集的资料已经在他手里,他跟我保证他会采取一切必要手段来防范那日渐逼近的威胁。
    我不得不装坐很满意他那种客套的安慰。克劳瑟先生催我回南美洲,结束了这次会面,我觉得一切都很不令人满意。
    我想,我应该客观地描绘波洛的葬礼。仪式庄严而感人,有无数的人献花表达他们的敬仰。这些献花者来自社会上各个阶层,为我的朋友在这寄寓之国中所创下的勋业见证。当我站在墓旁,想到我们多彩多姿的经历和共度的欢乐时光时,内心真是哀痛欲绝。
    五月初,我已经策划一切行动。我觉得还是依照波洛以前刊登广告征求克劳德-达瑞讯息的计划好些。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在不少日报上刊登广告,然后,在苏荷区的一家小餐厅里评监效果。报纸上的一段报导使我心中大为恐慌。
    这个报导很短,内容是说约翰-英格斯先生在离开马赛后不久,就于上海号轮船上神秘失踪。虽然那天天气很好,风平浪静,但据猜测,这位不幸的男士一定是掉入海中。这报导最后简短地介绍英格斯先生在中国漫长而特殊的服务事迹。
    这消息令人不快。我认为英格斯先生的死是别人蓄意谋害。说什么我也不会相信是出于意外。英格斯是被谋害的,他的死显然是该死的四大魔头(58)集体的杰作。
    我坐在那儿,楞楞地承受这个意外打击,脑中萦绕着整个事件。突然,我发现到坐在我对面的那个男人的怪异行动。我一直没有注意到他,他是一个瘦弱、黝黑的中年男人,脸色不好,留着小小的山羊胡子。他静悄悄地坐在我对面,因此,我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来到。
    不过,他的举动真的很怪。他身体前倾,小心翼翼地替我加盐,在我盘子旁边倒了四小堆盐。
    “你会原谅我这么做吧?”他闷闷地说,”人家说替陌生人倒盐,是给人找麻烦,这也是情势所逼,虽然,我并不想这么做。我希望你理智些。”
    接着,他意味深长地在他自己的盘子上重复刚才倒盐的动作。四的含义非常清楚。我根本不可能看错。我仔细地打量着他。我看不出他和年轻的天普顿,或男佣詹姆士,或我们碰到的任何一个人物有什么相似处。然而,我深信,我免得的正是可怕的第四号。从声音上听来,他和在巴黎时访问我们的那个扣子直扣下巴的人有点像。
    我看了一下四周,不知道该怎么采取行动。他看穿了我的企图,温和地摇头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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